啾啾扬着脖子,啾啾啾的叫了几声,好似高傲的在说,有我看家,你只管放心。
庄云黛牵起庄云期的手:“那我们就走啦。”
庄云期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
庄云黛眨了眨眼:“愣着做什么呀?今儿我送你去学堂。”
庄云期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他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些愧疚,还要劳烦大姐送他去上学堂。
庄云黛摸了摸庄云期的小脑袋,把他的童子发髻给稍稍正了正,一本正经道:“阿期别多想——你忘啦,昨儿你没上学,估摸着周夫子也要担心坏了,我是你的姐姐,跟夫子说明情况是我的责任。还有,那蒙昌飞的事,我也得问个说法,不是吗?”
庄云期抿唇点了点头。
今儿庄云黛特特换了身颜色清丽的衣裳,衬得她甜美的小脸,带了几分弱不禁风的楚楚可怜。
她知道今儿有场硬仗要打,为了以防万一,又把她装满了鹅卵石的小荷包给带上了。
庄云黛带着庄云期赶到周氏学堂时,还未到上课的时辰。
周夫子是习惯讲书前绕着学堂附近走一遭的,庄云黛没费多少功夫,便逮到了在散步的周夫子。
周夫子见着庄云期,严厉中又带了一分关切,问道:“昨儿怎么没来上学?”
实际上,昨儿上课的时候,他发现了庄云期没到,也有心相询,无奈课堂上那叫庄文裕的,带头起哄,说他定然是厌倦了上学,跑去玩了。
蒙昌飞也一本正经道,他下课的时候是听见庄云期嘟囔说上学没意思了。
搞得周夫子老大不高兴,当堂罚了那几个起哄的学生背书,这才算勉强压了下去。
周夫子是真以为庄云期孩童心性发作,厌学了。
今儿见着庄云黛带着庄云期过来,可算是松了口气。
庄云期见先生似是生气了,一时之间也有些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又见着大姐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心底似是涌出了勇气。
他让自己镇定下来,同周夫子解释:“先生,我前晚发烧了,昨日便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儿来跟先生补个假。”
他给周夫子作了个长长的揖。
周夫子一听,他这寄以厚望的学生并非是厌学,先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紧张,赶忙去扶庄云期:“今儿如何?烧可退了?可还要再休息一日吗?”
庄云期直起腰,赶忙道:“让先生担心了,我今日已经大好了,所以就赶紧来上学了。”
周夫子捋着胡子,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是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有人大老远扯着嗓子道:“周夫子,你可得给我家昌飞做主啊!”
周夫子有些吃惊的一回头,就见着三名妇人,气势汹汹的拽着蒙昌飞,往这边过来了。
其中一名,还未到跟前,就怒意十足的喝了一声:“期哥儿!你怎么成了这样的人!还不赶紧跟昌飞道歉?!”
周夫子人都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庄云期怔怔的站在那儿,还不满六岁的孩童向来都努力像小大人一样,一板一眼的认真。但这会儿却极为罕见的露出了属于小孩子发懵的神态。
那喝问他,让他给蒙昌飞道歉的人,赫然是庄家姐弟的亲娘,黎氏。
庄云黛瞬间冷了脸,见黎氏直直的冲着庄云期来了,她直接往前一步,重重的把黎氏给推开了。
黎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庄云黛,人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她惊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怒道:“你敢推我?!”
庄云黛不想在周夫子面前留下太跋扈的印象,她只柔柔的回道:“娘,你都快冲到阿期身上了,我怕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伤着阿期。”
这话堵得黎氏没法反驳。
甚至周夫子也觉得庄云黛做得对,这女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好像要打他寄以厚望的学生。
周夫子忍怒看向另外两个妇人。
这两妇人,他还是认识的。
先前在送学生蒙昌飞过来开蒙的时候,这两位妇人来过,他没记错的话……
“我记得,你是蒙昌飞的奶奶,高氏,你是蒙昌飞的娘,王氏,是吧?”周夫子有些头疼的点出两人身份。
高婆子有点小小的受宠若惊:“夫子还记得老婆子呢?”
她忍不住想,这一定是自家孙子太优秀了,所以夫子记住了她们!
蒙王氏也是这么想的。
她脸上带了一抹与有荣焉。
但在看到庄云期时,怒气又涌了上来,很不客气道:“庄云期是吧?你小小年纪,心怎么这么狠辣!”
周夫子一脸怀疑自己听错模样的看了看蒙王氏,又看了看庄云期。
庄云期也还在愣忡着。
“这什么意思?”周夫子不悦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蒙昌飞立马道:“先生,昨儿庄云期让人把我给推到了水里!差点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