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道陆优娥时常魂牵梦萦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轻佻意味,嬉笑着响了起来:“好说。今儿你把爷伺候的高高兴兴了,爷赏你这个——”
似是这人展示了什么。
那道娇媚的声音显然极为高兴,娇笑道:“哎呀,这指环可真漂亮呀!瞧瞧这上面的红宝石,成色可真好!饶是奴家这种地方的人,也能看出来,这可是高级货呀!江公子,您从哪里寻来的这些宝贝呀?”
陆优娥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今儿,刚又强塞给了江公子好些首饰,其中就有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指环。
她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就听到隔壁厢房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几分炫耀,几分讥笑的开了口:“自然是因为爷的魅力大,有那种贱货主动倒贴罢了——”
陆优娥如坠冰窖。
她整个人都没法呼吸了,木然的听着隔壁厢房里旁人的调笑。
“瞧瞧,瞧瞧咱们江二爷这得意的。在窑姐儿面前说旁人贱货,这不是故意寒碜人吗?”
“呵呵,”陆优娥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轻蔑道,“这绾花汀的窑姐儿,可是咱们要给钱才来招待咱们的。那贱货,虽不知她是哪家的千金,却眼巴巴的非要贴上来,还倒贴钱,岂不是连窑姐儿都不如?”
陆优娥像是被人左右开弓,打了好几个耳光,整个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陆霁风暴怒起身,一脚踹翻了身侧的屏风。
屏风轰然倒塌,把隔壁都给惊住了。
“什么声音?”陆霁风眼睛都红了!
他抄起一把椅子,直接踹开门,去砸了隔壁厢房的门!
外头惊叫声连连!
庄云黛坐在这厢房中,甚至能听到陆霁风暴怒的在那喝问:“谁是那个姓江的?!”
大概是从旁人的指认里,知道了谁姓江。紧接着,便是窑姐儿尖叫声,与那个姓江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庄云黛像闲聊一样,问陆霁青:“不会出人命吧?”
陆霁青道:“不会。他有分寸。”
庄云黛便点了点头,安心的坐着,甚至还示意霜歌给她斟了一杯茶。
外头的混乱越发大了,好似走廊里都有好些来看热闹的。
老鸨安抚的声音也在外面扬了起来:“哎呦哎呦,让大家见笑啦!没什么,是两位恩客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众人发出原来如此的「哦」声。
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在青楼中倒是经常上演。
这种热闹没什么意思,要知道,大家来青楼都是来寻乐子的,看旁人争风吃醋,哪比得上搂着窑姐儿亲热来得更有乐子!
外头看热闹的,都回了自己厢房。
剩下那姓江的惨叫,倒成了伴奏一般。
就连姓江的狐朋狗友们,都真以为是姓江的抢了陆霁风的相好。
——不得不说,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们去拉架,身上可都挨了好几下,还疼着呢!
这人是真的凶残!
看着在地上被陆霁风按着打的江旭林,狐朋狗友们都躲得远远的。
江旭林还在惨叫,狐朋狗友们想,兄弟,也别怪我们不帮你,实在是打不过啊——话又说回来,谁让你抢了人家的相好?
江旭林的惨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陆优娥听得心上人的惨叫,面色惨白。
一方面,她恨,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相信。
陆优娥猛地站了起来。
庄云黛眼也不抬:“霜歌。”
霜歌往前一迈步,直接站在了陆优娥身前,抬手把陆优娥又给按回了座位里。
陆优娥浑身一颤。
陆霁青没理会这个脑子里进了水的五妹妹,冷冷出声:“差不多行了。”
隔壁厢房的陆霁风,听得这声音,像是终于回了神。
不多时,有什么重物拖拽的声音——陆霁风把一团烂泥样的江旭林,拖回了这间厢房,顺便还拿脚重重勾上了门!
隔壁厢房噤如寒蝉,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多时,老鸨便很识趣的进去,笑着给剩下那些客人以厢房被砸的缘由,换了间远些的厢房。
庄云黛她们这间厢房,左右临着两间房都没了人,免得有人窥探到这处的讲话。
陆优娥实在没忍住,看着眼前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江旭林,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