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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是王爷的至交好友,当年他便是在宫里染上了病。回到府里便没了,至今还是王爷的心病。他仿佛还觉得你爹在宫里,一出来就还在,能和他一块饮酒泛舟。”

“是吗?”

那种熟稔认真的神态真不像是精神恍惚的样子。

“过来,调味香送我。”

阿韶拉开帘子,帘子后面的调相工具一应俱全。

苏明德见状心喜,兴奋的走过去,亲昵的抚摸过这些调香工具。头也不抬的问道:“您要什么香?”

“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你便调什么?”

苏明德惊讶的抬头,却见阿韶躺在贵妃椅上笑意盈盈的回望着他。思索了片刻后,他便点头答应。

一答应便立即着手调香,神态认真。

阿韶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动作和熟悉的谈香眉飞色舞的喜爱,垂下眼睑,香烟朦胧里,余思袅袅。

阿韶是乳名,封号为香露公主,大魏尊贵的嫡长公主,也是光武帝最为宠爱的孩子。

母亲贵为大魏国母。虽不甚受宠,却最得光武帝尊重。故而她是受尽宠爱,被捧在掌心中长大的公主。

就连后来出生的元烈,大魏嫡长皇子也比不得她。

但这种情况只维持到她十一岁那年。

阿韶仍记得那年,是天顺十一年,是天顺年中最为混乱和动荡的一年。

全部的混乱和动荡只源于她的父皇,大魏的帝王,那奢侈的蠢蠢欲动的爱情。

那年,前朝不少大臣被罢黜、又有不少年轻臣子被提起重用。因此而涌现了不少留名青史的能臣。

那一年,是后宫的灾难。后宫的女人哭声震天,每天也都有女人自杀被抬出去,甚至于她的母亲都险些被废黜大魏国母之位。

那一年,正是苏怀秋被大红花轿、十里红妆抬进宫的时候。

本以女子之身,若是掩去男儿身自宫本也不算祸乱宫闱。前朝大臣以及后宫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们更为相信的是帝王的爱,持续不了多久。

谁知后来愈演愈烈,只因一大臣讽谏了苏怀秋,便惹怒光武帝,被罢黜。引起朝堂中许多迂腐老臣的不满,齐齐逼迫赐死苏怀秋。

光武帝震怒,由此引起一场长达半年的腥风血雨。

身为国母,长孙皇后亲自上殿堂,却仿佛是导|火索彻底引爆光武帝的怒气。

盛怒之下的光武帝给长孙皇后罗织了一百零八条罪名,要将她废黜。

当年的前朝和后宫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下,而阿韶就是在那样年幼充满对于苏怀秋这个罪魁祸首的仇恨中初见他的。

那时是夏天,满皇城的花都开了个遍。夏花比春花还要多一份热烈的灿烂,而那人就在最为灿烂的夏花丛中忧郁而哀愁。

满园夏花要乱人眼,苏怀秋一人要乱人心。

本是怒气冲冲的阿韶一见,当即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得,只知痴痴傻傻的看着他。

如此,便落了下风,还谈什么教训。

阿韶支颐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明德,道:“我同你爹相遇是在一个夏花满皇城的时候,不过我没看上他。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看外表的普通女子。所以我看上的是王爷。”

苏明德手抖了一下,“端王?哎?端王是王爷你是公主你们不是叔侄吗??!!”

阿韶翻白眼,翻得雍容华贵。

“世俗之眼。”顿了顿,又说道:“我与王爷没有血缘关系。别瞎想,我是正统皇室血脉。唉,这事情说来话长,长话短说解释不清,就不说太多了。反正呢,当初我看上我现在那口子,要死要活情比金坚非君不嫁。当初闹得是挺疯,后来是你爹出手帮的忙。”

“我爹?我爹能帮什么忙?”

他爹平头百姓一个,能在公主和王爷这种大贵族身份面前说上什么话?

“他开导我,鼓励我。我才能走过那段灰暗的时期。”

阿韶笑眯眯的,语气很认真,神态却像在哄小孩。

苏明德当然不信,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只能信个三分。拍拍手,执起一个呈水滴状、造型精致的镂空郁草金香囊。

“您让我调的香――”他将香囊递给阿韶。

阿韶接过,一闻到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神秘幽香立时一愣,她怔怔的问:“这是什么香?”

“郁金香。”

“郁金香为什么调合这种香?”

“因为觉得和您比较相配。”

“为什么会觉得和我比较相配?”

苏明德看向那个香囊,道:“郁,为芳草,又称百草之英。神秘尊贵、优雅美丽,香气很淡,放在室中,久居香味亦不浓不淡。不为时而变,纤细孤傲,始终保持着最为独特的自我。”

濯濯女子,清高如郁。阿韶,类君子也。

阿韶从晃神中清醒,说道:“是吗?我很欣喜,也喜欢明德为我调的香。天色晚了,明德好生歇息。”

苏明德怔鄂,奇怪的看着阿韶从容的开门离去。只是,仿佛间见到她忽然晕红的眼眶。

摇摇头,大约是看错了。

阿韶于庭中对月望着手中香囊,思及苏怀秋当年送她的郁金香。她一直用着,后来出嫁的时候丢了,再也找不着。

今夜,倒是辗转间,换了个人,重回到身边。

天顺十一年十月,宠妃苏氏长跪帝王殿堂,自觉罪孽深重,请求锁囚深宫重楼永不踏出。

光武帝妥协。

前朝后宫,终风平浪静。

天顺十二年三月,光武帝大兴土木,兴建未央宫。敕封苏氏皇贵妃,同享国母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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