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难受:“疯了!疯了!来人,把她带下去关在院子里没有命令不准放出来!!”
“慢。”于行峰阻止了其他人将苏孟氏带下去,然后沉默的看向苏明德。半晌,他说道:“我的祖母莫名其妙的被毒害,苏明德,为人子孙,不能不孝!”
苏明德面无血色。他明白于行峰的意思,若是换成往日他不会说什么但今早他的嗅觉才丧失。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当成借口,就算于行峰相信了他中毒。失去嗅觉一事也会传遍建邺,到时谁会用他这么一个没有嗅觉的调香师?
而且斗香大会近在眉睫,没有嗅觉不能参加,无法竞争第一调香师的称号,不能重振苏家。
无论是他还是苏家,都会彻底毁掉。
苏明德退却,于行峰却步步紧逼:“如何?不若此时说说厅里燃的是什么香?”
苏明德步步退却,额上冒着冷汗。身后不知真相的苏秀之几人焦急的催促他快说,苏明德眼前一阵阵眩晕,张开嘴巴,嗓子像是被扼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不说?难道你真的没有嗅觉?”
说不出来。不知道。闻不出来。什么都闻不到。一片空白。
苏明德一瞬间腿软,万钧眼明手快将他抱住。见心爱之人被逼到这个份上,万钧心疼不已同时对着于行峰有满腔的杀意。
“于行峰,别用你那套审问犯人的章法来审问小公子!我还在!!”
万钧说得霸道却明明白白的让在场人知道他的意思,有他在谁都不能对苏明德放肆。
于行峰差点就被气笑了,他想指着万钧傲慢的嘲笑他区区一家奴,想命令手下重兵杀杀万钧的威风。
可当他触及到万钧冰冷的双眼时霎时一桶冰水当头浇下,寒冷侵袭了他全身。暴怒一瞬间熄灭,冷静再度回归。
万钧这个人他从很久前就看不懂,即使混迹朝堂多年他自认看人还是有本事的,但万钧他就是看不懂。
当他觉得万钧坦荡如君子时却看到他深沉如谋士的一面,当他觉得万钧温柔却又看到这人残忍无情的一面。
而如今面对万钧肆无忌惮的杀机时,于行峰明白如果他真的伤害到苏明德,万钧真的会杀了他。
不会顾及场面不会顾及身份甚至不会顾及苏府,仿佛一头睚眦。真正能困住他的只有苏明德。
这样一个疯子!
于行峰是个识时务的人,要不然他不会在朝堂这潭深水混得如鱼得水。但是这一刻他偏偏不想识时务。
他不甘心,被害的是他的祖母!超品夫人,当今圣上的姨母,太后的亲姐姐,身份尊贵无匹!
尊严不允许。身份不允许!自尊不允许!
于行峰向前踏一步,目光炯炯的盯着苏明德:“苏明德,你说,厅里燃的什么香?”
苏明德哑口无言,万钧暴怒。
三人间的剑弩拔张旁人看得清楚,同时也明白了苏孟氏所说非虚。他们同时联想到了苏明德昨夜中毒一事,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尤以苏木氏最绝望震惊,别的人或许没有她想的明白。但她常年接触苏家事业,苏明德对于现今的苏家而言有多重要她自是明白。
她不明白苏木氏为何要害苏明德,更不明白为何在那一瞬间她没有站出来阻止。不。她明白,心底里都明白,只不过不敢认。
但又有什么不敢认的呢?
不过是,不过是天下父母心!
苏木氏害苏明德不过是为了报复苏家,为了报复害死她儿子的族老们,为了报复抛弃亲生儿子的苏明曦。
也许这不过是迁怒。但对于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来说,她甚至可以迁怒整个天下。
她?她也是啊。
犹豫不过是自私,不过是因为苏明德锋芒太过被族老和丈夫看重,不过是担忧该属于自己儿子的家主之位被夺走。
一念之差而已。
苏木氏狠狠的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懦弱和悲伤统统咽回去,没有什么不能挺过去,一如当年被情郎狠心负弃转过身擦干眼泪就能踏上花轿在吹锣打鼓中成为苏家主母。
再睁开眼,苏木氏的眼中有了坚定耀眼的光芒,她的神情带着某种不顾一切的坚定像是甘愿献祭的信众。她看了眼苏秀之和苏汀之,慈爱而愧疚。
最后目光落在苏明德的身上,愧疚和坚定交杂。
“于行峰。”苏木氏踏出去,带着傲然的笑。
无论如何,她的一条命总会换来苏明德一生的愧疚。苏明德欠她,一生都会欠秀之。
“是我改了药香方。”
“你?”于行峰猛然冷下脸来,怒道:“你们拿我当蠢人来耍吗?你改了药香方,你从哪里改的药香方?你有什么能力改得了我国公府国公夫人的药香方?你又和我祖母有什么深仇大怨,值得你不顾苏家主母的身份同我国公府为敌?如果你说得出来,倒能替苏明德脱罪!”
苏明德下意识的阻止苏木氏:“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