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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间,别人眼中太过平常的东西,却是某些人的刻意追寻。对上谢白棠关切而温暖的目光,林长欢默默流了泪。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药太苦了?”谢白棠说着抽出帕子给长欢擦了擦脸颊和眼角,又温柔解释道,“原本想加些甘草,可又怕伤了药性,苦是苦了些--”

“不是药苦……”也不是糖不够甜。

“那是为何?”谢白棠问出口,荆九歌同样抬了眸。

“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便觉得有些难过。”长欢想到了她的母亲林玉儿,想到了六岁那年的事。

“以前?发生什么事了?”谢白棠十分好奇。

荆九歌听罢,放下了手中茶盏,在一旁静静看着,什么也没说。

那一次鬼门关口走了一圈,长欢怎会忘。为了能让母亲多看自己一眼,为了能有一个和母亲近距离相处的机会,她不惜自伤身体。

同样是数九寒天,在一个北风怒吼的夜晚,院中水缸早已结了厚厚的冰,丫鬟嬷嬷睡熟之后,长欢独自偷偷溜出屋子,身着单衣,在屋前廊下站了半宿。

那时候她傻傻的站着,以为只要自己生了重病,二舅和舅父不在身边,母亲便一定会来照顾自己。为此,她专门挑了杨延陪林荀去江陵城外的清音寺找古禅大师谈经论法的那几日。

那晚,只有飘忽不定的灯笼,和不知疲倦的寒风陪着她。

直至东方既白,头脑有些发沉,长欢才满意的流着鼻涕打着颤,带着期待回了房。也是自那时起,她才发现,原来天之将明,其黑尤甚。

年幼的丫鬟和不称职的嬷嬷,以为她怕冷赖床,并未发觉异常。直至将近中午,才发现人已烧得神智有些不清。

长欢还在傻傻的等着。她以为,母亲一定会亲自来探望她,给她煎药喂药,说不定还会给她讲故事,哄着她睡觉。而后,这场重病,便是他们重聚和恢复感情的契机。

长欢等了许久,也期待了许久。

可林玉儿还是没有来。

后来,林荀和杨延听说了这事着急赶回来后,林玉儿还是没有来。

那一次,长欢足足昏迷了三日。

那一年,她六岁。

那一日,有些东西,悄然碎了,也痛了,留下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伤疤,再没有愈合。

屋内突然起了静寂,谢白棠听罢故事,轻轻将长欢揽入怀中,打破了这令人窒息般的沉默,道,“那些事,都过去了,那是她没有福气,不是你的错。”

长欢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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