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楼小楼掳来谢白棠原本是为师父荆九歌报仇,可楼小楼从不曾料到,原来这些年来他师父心中的那个人,竟是谢白棠。
因着这个变故,他不得不使计将林长欢弄来关西,一来是为了制约谢白棠,以防她会为报仇伤了荆九歌;二来,安错没有了记忆,对于林长欢他本无所顾忌,让她死在自己手中,也一直是他的盘算。
可让楼小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安错竟再次爱上了她。
不过好在今日一切回归了本位。谢白棠走了,安错与林长欢反目,楼小楼虽有不甘,却还是欣慰的。至少现在他动林长欢,再没有人想要阻拦。
昏暗的牢房,沉闷,压抑,似没有尽头。
长欢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路过了多少间牢房,只待一阵寒意袭来,押解之人住了脚,方知前方便是冰室。
不同于普通简陋的栅栏式牢房,这冰室被四堵厚实的墙壁紧紧包裹。
门外是寒意岑岑,门内是冰天雪地。
地面冰层之上为了行走防滑铺着厚厚的雪,四堵墙壁上俱是滑溜厚实的冰块冻结,像是谁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在墙上泼了水,而后任由其冻结成冰霜,再不见天日,而后也再没有融化。
除了入门处西墙根的十字木架和上面耷拉着的麻绳,冰室内一无所有。
有人将长欢推搡至木架旁,绑了上去,先是双臂被束,而后是双脚受缚。
直至这一切完成,满秋才在身旁之人的催促声中,入了内。
对上长欢的双眼,满秋猛地垂了首,道,“你们先出去!”
室内其余两人,均没动弹。
“待好了,我叫你们来查勘…”
而后,有人将盛放彻骨针和铁锤的托盘,放在了木架旁,而后退出了屋子。
满秋缓缓将门关上,忍着双手的颤抖,红了眼。
“满秋,我不怨你…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熟悉的声音传来,回荡在了不大的冰室。
满秋这才扭头,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了长欢,喃喃道,“对不起--”
“阿错几时会醒?你之前去看她了吗?她如何了?”长欢心下所想之事,一一问出了口。
“主子没事,只是醉酒,那迷药于她并无大碍……”
长欢悬着的心落了地,面上的神色跟着轻松了些许,低喃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小暖,现在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满秋,我衣内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你帮我取下来吧…”
满秋依言照做,只见那红绳悬挂着的是一个小小束口布囊,依旧带着些许温热。
“你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再给我看一眼吧--”
满秋亦好奇里面的东西,能让她日日悬在心口之物,究竟是什么。
直到看到一缕被红绳绑着的青丝,满秋抽出后,放在了手心,递到了长欢面前,道,“这是…谁的头发?”
“我的,还有阿错的……”长欢盯着那早已合二为一分不出彼此的发丝,入了神,似往昔回忆浮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