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冽地扫过沈青山，目光如电狠狠刺了过去，随即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化神修士限制颇多，更何况这个突然冒出头的妖族天女实力不明，一旦展开大战，驼背老者即便不死，也会寿元大减。

权衡一番利弊之后，它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胡月灵随手击碎那两道电光，转身看着濒临死亡的沈青山，神情冷漠到了极点。

“咳咳……能再帮我个忙吗？”

“送我去那片树林，就当是完成我的遗愿。”

闻听此言，胡月灵俏脸愈发冰寒，眼见沈青山不断咯血，终究还是上前拎起了他，飞身来到了一片树林。

此处不是别处，正是紫薇月下起舞的地方。

虽然这对胡月灵而言十分过分，但沈青山濒临死亡，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就这般靠在那棵树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精灵少女，就此缓缓闭上了眼睛。

泰山之巅，封禅天坛。

两道身影就这般看着眼前的画面，久久未曾言语。

画面有两处，一处是沈青山，一处却是张夫子。

麻衣道首轻叹了一声，随手撤去画面。

“你既然如此关心他，为何不出手相救？”

霸道身影开口，语气之中充满了不解。

“为何要救？”

“路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

“这孩子一直渴望问道长生，殊不知这修真界就是一个炼狱，既然他自己做出了选择，那身陷炼狱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麻衣道首淡淡回答道，十分冰冷无情。

“那这位张夫子呢？他不过只是民间一夫子，八品修身境儒生，你为何又要如此逼迫于他？”

“垂垂老朽，不得善终!”

麻衣道首转身，直视着霸道身影，“逼迫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张夫子与青山一样，选择走上了各自的道路，那就怨不得他人!”

“即便生死道消，即便魂飞魄散，即便永世不得超生，也怨不得他人。”

闻听此言，霸道身影突然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之中充满了悲凉。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

“你帮助涿州子民，费尽心力在西山设下五行须弥阵，当真是好心吗？”

“即便那些虫豸再如何珍惜寿元，也决计不会容忍一个人族驻地堂而皇之地出出现，更何况虫豸的大比法会即将在涿州举行!”

“与其说是给子民修建一个庇护所，不如说是你这位人族道首，一把将他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才会引来今日灭族之祸!”

霸道身影怒视着麻衣道首，若非念及他对人族的功绩，他当真想要一枪挑死这冷酷无情的东西。

“你用数十万人族子民的性命，逼迫沈青山快速成长，你还敢说路是他沈青山自己选的？！”

麻衣道首听了这话，神情诡异地笑了笑，转过身子看向苍茫天地。

“呵，人族乐园？”

“人族势微，妖魔横行，鬼魅丛生，天下之大，何处可为乐园？”

“所谓的乐园，只会消磨斗志，磨灭锐气，使得人族子民贪图安逸，不求上进，那我人族还如何崛起？还如何重新屹立在世界之巅？”

“只有经历血与泪的洗礼，他们才会蜕变得坚韧，蜕变得顽强，才会……真正成长啊！”

霸道身影张了张口，最终只能吐出一句脏话。

“你他娘的就不配做人族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