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们不说,那孤来说。孝敬皇帝与孤兄弟情厚,共天共地,裴家是他的妻族,孤必须另眼看待。”
“孤知道,一些世家豪族,对孤颇有微词,觉得孤是个残暴、好杀之人,都得加点小心伺候着。”
见三人面色紧张的站起来,李贤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道:“旁人怎么想无所谓,但你们裴家,不必有此顾虑。”
话间,李贤拿起手边的一份本章告诉三臣,从即日开始,裴行俭调任并州大都督,辖九州军务,贺兰、丰州之军,亦划入其麾下,一体节制。
裴居道升任吏部尚书,授金紫光禄大夫。裴行方,除右卫将军,晋丰州都督,辖河套境。
“这,这,殿下,臣等何等何能,能担此重任啊!”
李贤这可是大手笔,吏部主天下官吏选拔、任用,是一等一的要缺儿,吏部尚书这个位置,非亲信不可授。
太宗朝的长孙无忌,侯君集,本朝的赵仁本等,那个不是天子心腹。
五品以下的官,他自己说了就能算,在用人上,说了就能算的,除了皇帝和李贤,便就只有吏部尚书了。
所以说,权柄之重,不亚于宰相。
一朝天子一朝臣,东宫换了主人,这吏部的主官按理说,也该换成东宫的外戚,这也是裴家三兄弟忧虑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被排挤到权力核心之外。
于家、张家、哪怕是房家,都有可能。但太子在调离裴行俭后,竟然用裴居道顶上。可见其刚才说的,并不是糊弄人的客套话。
而裴行俭、裴行方的任职,更是军中一等一的实缺儿。就算是李弘当了皇帝,给予裴家的赏赐,也不可能比这再高了。无功而受此重赏,怎么能不让三人动容。
“守约,从辈分来算,咱们是师兄弟。从孝敬皇帝那算,咱们也是亲戚。孤就不藏着掖着了。”
“按照常理来说,东宫换了主人,吏部是一定要大换血的。”
“可孤恰恰,就是想让于家、张家,甚至房家的愿望落空。”
所谓,时也,势也。除了段家外的三家,他们为什么宁可做妾,也要把闺女送入东宫。看重的就是太子妃的母族,并不在大唐。
他们幻想着,能与长孙一族一样,成为外戚之首,权倾朝野,当个二皇帝。
可他们看错了李贤,当初选云曦为正妃时,其中一个原由就是看中了云曦的母族不会牵扯朝局。连自己情投意合的正妃,他都没有行“议亲议贵”之例,更别说那背景复杂的侧妃之家了。
“孤不会允许,大唐再出现后族干政的局面,所以便在这身处东宫之时,将这苗头掐了。”
“你们放心办差,安心用事。但有孤在一日,裴家的富贵,就不会衰弱。”
李贤没有时间与三家算计,所以便抬举被排挤的裴家。裴家失去了李弘,那便是无根之萍,除了尽心尽力为李贤效劳,还能有什么选择。这就叫借势,用河东裴家,去与其他三大家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