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搲
李勣的棺椁,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是早年间,李勣向太宗皇帝讨来的。如今过了几十年,却依然还是像样的材料,真不愧是寿材中的极品。
李贤就跪在神位对面,一边与李敬业烧纸,一边回想着师徒之间的点点滴滴,辽东鏖战、晋阳授业之景等等等等。
“孝子守灵,有孤在,他们就只能跪在外面,孤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殿下对臣一家的恩情,臣等粉身碎骨,不足为报,怎么还会埋怨殿下呢!”
话间,李敬业看了一眼祖父的灵位,沉声道:“而且,祖父平生最喜殿下,有殿下为他送行,想来心中也是欢喜的。”
没错,李勣活着的时候,出将入相,位极人臣,享尽富贵。死后,惠及子孙,又有国储守灵,此等尊荣,古未有之;人臣至此,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点了点头后,李贤也起身来到一旁的空白屏风前,接过李敬业呈上来的笔,提笔写下:孤闻四维纪地,坤元所以载物;八柱承天,乾策由其列耀。
故轩丘御历,资六相以经纶;丰水膺图,凭九臣而缔构。莫不道符金砺,契叶盐梅,虎啸龙腾,风翔云起。
.......,勣奉上忠,事亲孝,历三朝未尝有过,性廉慎,不立产业。临危守义,类文聘之怀忠;建策承恩,同奉春之得姓.......。
写完了碑文,李贤又在空出的首位上书:大唐故司空上柱国赠太尉英贞武公碑。随即,掏出怀中的太子玺印,盖在了尾部。
既然皇帝不在,这碑文还是由他这个学生来代劳吧!李敬业说的对,老师喜他,想来也应该希望,由自己来为他撰写碑文。
“将这屏风,送到到工部,命工部尚书杨昉,挑选最好的工匠,仿照按照卫公的行制来做。”
“做好之后,把屏风送回来,让它跟着老师一同下葬。”
与程伯献吩咐完后,李贤与李敬业,又回到灵位之前,一张张的往火盆中加着黄纸。
可李贤二人身侧的纸还没有烧完,外面的李思文,便恭声禀告,李象、李厥两位公子,身披重孝而来。
好样的,人没了才几个时辰,消息传的是够快的了,连这两个闲散都听说了。哦,想起来了,放在大明宫的宫钟响过了。
“让他们进来吧!”
李贤这话音落没多久,身披重孝的李象、李厥就大哭着跑了进来,痛哭流涕的给李勣磕头,那虔诚的样子,与英国公府自家的子弟并无两样。
而李贤也是抬手阻止了要喝斥他们无视储君的李敬业。他们应该给老师好好磕几个,否则这项上的人头,能保到什么时候,还未可知呢,李贤可是知晓皇帝手段的。
“一会,带他们到东厢房来,孤有话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