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问施害人。”他黑着脸,抱着被子强行进入我的房间,关门,坐下。
“我不记得有同意你进来。”
他一副小少爷做派:“这里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林杏初你算老几哟。”
我身心疲惫,懒得再跟他吵,坐到床边的椅子,没搭腔。
他倒慌张起来:“哎,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叹气:“说吧,你过来干嘛。”
“都说……你……刚才哭了?”他惊讶地看我,很快把眉皱起。
我扭过脸,不想让他再细看。
他往前坐近一点,扳过我的头,仔细打量我,眼里满是担心。
我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
“只有这个时候你才把我当你姐姐看吧。”
他很不高兴:“林杏初,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难道不是吗?下个月我不是就要被你妈送去别的亲戚家了吗?”
“……你都知道了?”他讶异。
我点头。
他却局促起来:“你别往心里去……我妈,她就是神经病,有的时候看不得你……”
我打断他:“我知道。”
秦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哭是因为你那个前男友吗?”
我沉默起来,不置可否。
“我没偷看你隐私啊。上次黑你邮箱是意外……”他赶忙摆手,解释着:“我听我妈说过,她带你回来之前,你不是去他家告别了吗?还有,以前有次我去你家找你的时候见过你俩在一块。你好像很喜欢他。不过为什么要分手啊,明明就在隔壁的城市,现在交通那么发达,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喜欢能当饭吃吗?”我问他,又像是问我自己。
秦沉被问住,看我像是怪物,“不是吧,林杏初……这是什么忧伤的疑问?不,不是,你这种自暴自弃的说法是怎么回事。不就谈个恋爱么,高中生而已,你在想什么?未来,承诺,永远?”
我点头:“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分手了。”
“什么意思?”他一头雾水,“你俩还私定终身了?”
我小小翻个白眼,但是被他这幅过分单纯的样子逗笑,内心的阴霾一扫无遗,“没有啊。好了别问了。”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豌豆公主听说过吗?”
“因为一颗豆子就喊疼的矫情公主?”
“你就现在权当我是那个矫情公主好了,因为一颗屁大点的豆子还没转过脑筋来。”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声音放缓:“其实嘛,很多事情都会过去……无论是叔叔的事,还是你前男友的事情,过很多年后,这些都没什么。”
我笑起来:“你怎么突然开始说起人话了。”
秦沉的脸瞬间涨红,“你要是路人甲乙丙丁,我才懒得管你。”
我点头,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的,我是你姐姐嘛,小的时候还给你换过尿布的。”
他拍掉我的手,“你就比我大两岁,我穿尿布的时候,你也穿着呢。”
“哈哈。”
“不过我记得,小的时候我经常吵着找你玩。你那个时候还没搬家……”
我也想起来些童年趣事,点头称是。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是把腿蜷起抱住,呆呆地重复:“对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当然我是知道的。
父亲的死,母亲的抛弃,与祐的分别。
我太清楚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像是翻过叶子的背面看到的脉络,每一条都清晰分明。
是爱,推人向前,又是爱,将人停滞。
秦沉凑上前,两手撑在椅子旁,将我包裹住,他叫我,表情认真:“杏初。”
我抬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和母亲及其相像的人。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别人的人。
他的唇贴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