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不知道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四肢酸软无力,沉在床上无法动弹。
像是梦魇。
但有冷意从祐掐住我脖颈跳动处的手指传来,将我从梦境拉扯出一点。
“你明明答应过我,说不会离开我,也不会消失。六年前说过,之前也说过……”
他的眼里是对我的恨意,还有铺天盖地的绝望。窗外城市不眠的霓虹灯光印在他的脸上,有种诡谲的妖冶,但看起来脆弱而又孤独。
我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更像是梦境。
指尖松了力,他将自己的脸埋进我的颈窝,开始一点点亲吻我。
我的睡裙很快被撩起来,干燥的指尖像是有魔力,只是轻微地向下滑动,就让我快速细喘,脑袋极度缺氧,一切发生得暧昧遥远。
“不要,不要……”我摇着头,想要闭紧双腿,祐轻易地用双臂打开。
手指快速地抽动,一次次带出透明的粘液,穴内被手指每次抠弄的地方一阵阵发酸。
哪里都是酥软,背、双腿、不断收缩的穴口。祐的呼吸在我的上方,我只觉得晕眩。
这个梦太长,太缠绵,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祐却抓着我,不肯让我逃跑。高潮了几次,我觉得红潮泛上脸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知道错了吗?”
在梦境的尾端,他这样问我。
我太累了,反正是梦,怎么样都好吧。
我可能是点了头的。
“不要再想逃跑,也不要去蹭别的男人的裤腿。”
男人?指的是谁?蹭裤腿又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完全相信这是梦,是我随意编织出来的梦。
“真不乖啊。”
没有得到答案的祐,手下发了狠,很虐地弹过那颗娇嫩的肉芽。
我控制不住痉挛,等回过神来,好像已经喷出了大量的液体。
真糟糕啊,这个梦。我哭了起来,带着羞愤和难过。早知道睡前就不喝那么多水了。
“别哭。”
祐的唇摩挲过我的眼下,声音沉郁,有种走投无路的慌张和不甘:“不要哭。”
他好像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清楚,他的表情渐渐模糊,我很快沉进黑暗。
我被噩梦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有风灌进来,白色的窗纱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已经进入深秋,天气转凉,带着晨光都萧瑟起来。
我打了个喷嚏,下床去关窗户。
心跳得像要吐出来,大概昨晚喝得太多,头也疼得厉害,浑身上下酸软。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清清嗓子,好像并无异常。打着哆嗦快速把自己卷进被子,突然想起昨晚的梦。
打量了房内一圈,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去检查床单和被子,干净干燥。
我犹豫几秒,在印象里大概的位置趴下闻了闻。嗯……也没什么……
全身也非常干爽。
所以昨晚我潮喷着高潮,果然是在做梦吧?
也不是春天啊,怎么能做这种梦。果然是最近没见到祐,开始欲求不满了?
我摇着头告诫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手机在枕下震动,是店长。
“抱歉,杏初,打扰你休息了。想问下你这边能不能换个班啊?茶久她生病请假了,说是昨天和你们吃坏肚子,现在在医院输水,估计明后两天也要请假。今天和后天,我拜托了别人,明天你可以吗?”
我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去客厅倒水喝。
嗯?感觉水的味道和昨晚的不太一样?
“当然啦,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
“没关系店长,我去吧。”
“不过是晚班你可以吗?我记得你面试的时候有跟我强调宁肯多排班给你,也不要上晚班。”
我举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晚班八点半下班,到家最多九点半。最近祐回来的都很晚,应该没问题。
“只一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店长在那边舒了一口气:“太好了。那明天等你来上班。”
“好。”
被别人需要的感受真不赖。
我一口气把剩下的水喝完,拍了拍自己,关键时刻只有工作和钱是唯一能抓得住的东西啊。
因为不想用父亲留下的钱,高三毕业那年暑假开始我就泡在不同的兼职和临工里。
时间和精力被消耗得快,我常有错觉产生,父母是一开始就没有的,也并没有一个喜欢到想起来就难过的男生。每天睁眼开始想温饱,闭眼前想助学贷什么时候开始走程序。
不是没有亲戚来找我,大概有血缘关系护底,话说得难听,不肯给我留面子。我还保留着一点小孩子执拗的稚气,不明白“怎么就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为什么会不懂社会的险恶”,也很烦他们不满的嘟囔“和你那窝囊的父亲一样固执”“和你那随性的母亲一样不可理喻”。
小孩大概是最不能讲人权的生物,因为一切都可以“年纪不到”为由来被教育。
但在社会摸爬滚打一阵,我逐渐找到用力和讨好的诀窍。突然开始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和愚蠢。
我开始怀疑自己喜欢祐的初衷,我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这个男生和别人很不一样,如果喜欢了拥有了,连自己也会变得不太一样。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出冷汗。人脑是狡猾的存在,为让自己安心会制造虚假的记忆。
到了后来,甚至开始怀疑百里祐的真实与否。我毛骨悚然,跑去看了医生,还吃了一些药。医生说我需要新的人际关系,于是我装模作样去谈了几段恋爱。
刚开始还挺顺利,反正恋爱不就那些。出门在外吃饭看电影逛街,在家宅着就是打游戏看电影吃火锅。再加上,学业和兼职双面夹击,我能拿来谈情说爱的时间少之又少,恋爱谈得像是和找同样无聊的人士一起玩俄罗斯方块一样。
只要别让我一个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