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她知道,那一定是个让老头子悔恨又遗憾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一回付妤在为老头子准备药时动了手脚。可还没等老头子喝,付妤就自己将水杯打翻在地。
她歉疚地对姜瀛洲笑着:“对不起爷爷,是我不注意。”
而姜瀛洲只笑着摇摇头,表示原谅她。
从头到尾,姜原都看得一清二楚。当付妤抽身离开姜瀛洲的房间,门外的姜原也悄悄走入屋内,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久久对视。
她说:“如果她眼睁睁看着你喝,我会闯进来打翻你的杯子,将她送入警/察局。”
而姜瀛洲轻轻叹息:“她只是没注意到杯子里有只虫子,不必为难她。”
甚至不久前,在姜瀛洲病症越发严重时和姜原在西宁爬山那次,姜瀛洲还在相信着她,认为她只不过是“信了谣言”,只要她知道了真相,不管什么事情她都会懂事退出,好好过她自己的生活。
可是……现在是怎样呢?
姜瀛洲卧病不起,半身瘫痪,意识昏迷。
而付妤,此时还躲在这个所谓的精神病院里,深以为傲地告诉姜原:姜瀛洲落得这个下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笑。”姜原咬牙轻吐出来,像是嘲讽般笑了,不知是在嘲讽眼前狼狈的付妤,还是嘲讽那个远在首都人民医院昏迷不醒的老头子。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姜原问着。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有些有气无力。
付妤真的是个疯子,疯得彻彻底底。
付妤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又软倒在凳子上。
“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认了。”付妤的声音依然发着颤,“但是我想,你不能只恨我一个人。”
“继续。”姜原道。
“我会下毒药,我会恨姜瀛洲,我会在药上做手脚,都是因为你姜原的妈妈!”
说着,付妤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了一枚戒指。
冷翡翠的百叶在戒指上朝着四面伸展开。
姜原瞳孔微缩。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做的。”付妤说着,将自己脸上那紫色的肿块展示给姜原看,“那几耳光,让我的脸到现在还像火烧一样的疼。因为她认为我背叛了她,我不再有用,却又不能堂而皇之地像个正常人活在世界上,所以,她将我幽禁在这里……我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精神病人发疯的证明,没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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