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那家伙很高兴的追自己的晚餐去了,于是凌青哲开始准备给自己和安辰清洗,因为安辰还是抓着自己衣服不撒手,凌青哲只好抱着他坐在椅子里,然后用撕的把他的衣服一层层脱了,就见什么短刃啊袖箭的不停往出掉,让凌青哲感叹他身上藏的东西之多。
在脱到最后一层里衣的时候,凌青哲感觉抓着自己衣襟的手一松,然后见安辰猛的睁开了双眼,瞬间的迷离过后,就满眼防备和警惕的瞪向了自己,还带着一丝的……杀意。
“……”
凌青哲微一挑眉,然后在抱着安辰站起来的同时一松手,猝不及防的安辰就被他扔进了水池里,安辰之前全凭着最后一丝毅力紧抓着凌青哲,在他松手的时候他身上就已经使不出力气了,这么落入水中甚至连挣扎着坐起来都不能,呛了几口水的安辰只能紧闭着呼吸无力的把手伸出水面扑腾着。
秉着不乖的小孩就要教训的原则,凌青哲慢条斯理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才迈入水中拉住了安辰的手,将他拽起来搂在了自己怀里。
“咳……咳……”
本就虚弱的安辰经凌青哲这么一折腾,直接瘫在凌青哲怀里不能动了,强自坚持着不再次昏过去已经是他的极限,只能由着凌青哲用布巾把他翻来覆去的擦了个遍……
凌青哲在给安辰擦身的时候就觉得诧异了,这小子除了手掌有茧略显粗糙外,其他地方都是又白又嫩的,而且不知年纪小的关系还是就这样的体质,他身上几乎都不见什么体毛,就连下面那处也只是些稀疏的白细毛发……好在该长的东西倒是没丢人,要不然凌青哲都要怀疑这小子是被调养的娈童了。
不过凌青哲也就是这么一想,哪家的娈童要是养成了这幅狼崽子样,还不得反把主人给咬死了。
“嗯?”
凌青哲最后给安辰擦脸洗头的时候,总算看清楚了他的样子,那张脸倒是可以称得上漂亮了。安辰的脸不是会让人误会性别的女气脸庞,而是英气俊美的太过精致,以至于会让人觉得该用漂亮来形容他。
不过可惜的是,他右侧眉上额头的部分有一块形状不规则的伤痕,一块块细碎的粉色愈痕从眉中延伸到发根,虽然不至于很难看,但是破了相的脸再漂亮也会让人觉得不喜,喜欢美好事物的凌青哲有点替他可惜了。
凌青哲总算把两人整理好了,安辰也被他折腾的睡着了,不过在凌青哲给两人穿好里衣抱起他之后,他又无意识的伸手攥住了凌青哲的衣襟,并微微颤动着往凌青哲怀里缩。
“发烧了……好像做的有点过分了。”
隔着里衣感受到安辰身上传来的热度,凌青哲嘴上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着安辰回了自己卧室,凌青哲示意凌铭不用在外间软塌上铺被了,他今晚和安辰一起睡在里屋,方便照顾。
“少爷,这个是杨伯配好的解药,这个是杨伯准备的退烧的药。”
凌铭将汤药递给凌青哲,看到他打算掰开少年的嘴硬灌,赶忙又拿回药碗取来半边的细竹管,抵着少年的唇将药小心的顺进他嘴里。
“杨伯说这位公子可能会发烧,而且他现在妄动内力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只解了会让他失明失音的毒,限制内力的那部分不算毒,所以等他身体好些了再解。”
凌铭一边跟凌青哲解释一变小心的喂着药,他实在有些不放心,他家少爷捉弄人就行,照顾人还是算了吧,自己今天还是睡在外间好了,有什么事也好能帮着办办……
“也好,省得我还得防着这小子不安分。”
凌青哲悠哉的看着凌铭给安辰喂药又喂水的忙,好像有点为不能自己动手而惋惜,不过为了不至于弄洒了药再去清洗一遍,他也就由着凌铭这么慢腾腾的来了。
“明天对外做个样子,就说我族里的堂弟来养病了,你跟杨伯说一声,他会处理好的。”
终于等凌铭忙完了,凌青哲把安辰放到了床里让他躺好,然后把凌铭新拿来的被子给他盖上。而鉴于安辰一直拽着自己的衣襟不放手,凌青哲也只好侧身挨着他躺下了。
“是,铭儿知道了。”
凌铭替凌青哲放下床帘,然后将灯架上的蜡烛灭剩下三根,这才轻声的从里屋退了出去。
烛光透过厚纱的床帘只剩下一点微芒,让人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凌青哲被身边睡的不太安分的安辰弄的了无睡意,知道安辰是因为发烧而发抖和意识模糊,凌青哲也就不费力给他多盖被子了,直接把人搂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靠自己的体温和内力助他入眠。
“你叫什么?”
趁着安辰迷迷糊糊防备力最低的时候,凌青哲用着诱拐般的语气问着他的名字,重复了几遍的问话之后,一直轻喘着不出声的安辰终于有了反应了,磁性的声音软软的说出了两个字。
“安……辰……”
“安辰?”
凌青哲又反复了套问了几遍,包括哪个安哪个辰都反复的问,直到安辰彻底陷入了沉眠无法再回答为止,凌青哲才算是确信了他的名字……
其实,这是凌青哲在自己无聊又睡不着的情况下,折腾安辰这个可怜的小伤患呢。
“安辰啊,谐音不就是鹌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了……小~鹌~鹑。”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青哲宝宝的个性嘛,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恶劣滴~~哈哈
奇怪的性格
安辰伤上加病,这一睡就是三天,偶尔醒来也都是神志不清的,身体自发的防备抵抗着任何靠近的人,除了凌青哲,安辰像是熟悉了凌青哲的气息般,本能的依赖寻找着他,只有凌青哲在他附近的时候才能睡的安稳,否则就会显得躁动不安,弄的凌青哲只能在屋里陪了他三天,并且天天晚上还要运功帮他恢复。
凌青哲面上直叹自己救回来个大麻烦,但是情绪却显得颇为愉悦,因为他现在有了借口不用去衙门里蹲着了,师爷林平知道他在家照顾病人,难得主动包揽了县里的公务,只挑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上报给凌青哲,而凌青哲每天去衙门里巡视一下之后,就回到府里悠闲的过他的小日子,看看书逗逗犬子,还有安辰这个不能动的睡娃娃给他玩,当真是逍遥的很。
安辰完全清醒过来是在第四天的早上,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凌青哲那张无防备的睡颜,安辰的呼吸一窒,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平缓,他开始努力回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从他受伤到被凌青哲所救,一点点的由模糊到清晰……
“嗯……看来烧已经完全退了。”
凌青哲被安辰的动作弄醒来了,侧过身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一手抚上了安辰的额头,感觉温度没什么差异了,微笑了下就坐起身拉开了床帘。
安辰的视线随着凌青哲抚摸自己额头的手转向了他的身影,褪去了戒备的眼神显得清澈而单纯,这让凌青哲微微感到了诧异,他还以为这小子一醒过来就会恢复成之前见到的那副冷酷样呢。
“你……咳……”
安辰刚想说话却觉得喉咙一阵干涩,这时身体传来的无力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安辰试着想要坐起来,但只这一个动作就让他冒出了虚汗。
“先喝点水再说话,病去如抽丝,你的身体耗损过巨,想要恢复可得慢慢养了。”
凌青哲拉了下床边唤人的铃铛,然后下地给安辰倒了杯水,还颇为体贴的扶他靠着垫子坐好。这段时间凌青哲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彬彬有礼的表现十分正人君子。
“……谢谢。”
安辰就着凌青哲的手喝了两口水,漂亮的杏眼里露出了单纯的谢意,略带磁性的轻柔声音依旧很好听,但是听在凌青哲耳朵里却让他暗自狐疑起来,心想这小子不是发烧烧坏了脑袋吧,怎么醒来后性格变了这么多……之前明明是个会吃人的狼崽子,现在却变成无害的羔羊了?
“安辰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他日必会报答。还未请教大人姓名?”
温和而优雅的谈吐再加上因伤重而显出的弱质美感,此时的安辰身上没有了半点血腥杀气,反倒像是个有着良好教养的贵族子弟。
“凌青哲……救人一命是应该的。”
凌青哲保持着礼貌而平和的笑容,心里怀疑更重,看安辰此时的谈吐和气质,他的身份绝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江湖客或者杀手什么的,但是他的真名是两个字,身上又没有代表贵族庶出子弟的族纹烙印,那么他的身份应该不及亚族才对啊……
迦麟国是一个极重视身份地位的国家,有着严格的等级划分,而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从名字就能大致的区分出来,迦麟国子民的名字是由姓、族名、名三部分构成的,像凌青哲就是贵族出身,他的‘青’字就是他这一代凌氏的族名。
在迦麟国凡是有身份地位的家族都有族谱,每代只有嫡系正室所出的子孙有资格获得族谱上的族名,而其他非正室所生的子孙则只能有姓和名,同时他们的身上会被烙上族纹作为身份证明,成为地位比平民高的亚族,除非亚族的子孙能为家族立功进而获得族名的赐予,否则亚族的子孙在三代以后,也就都是平民了。
所以说,在迦麟国只有贵族的名字才能是三个字以上,而有姓、有名、有族印的是亚族,只有姓和名的人则是平民,而在平民之下,就是被剥夺了姓氏的贱民和奴隶了。
看着神情自若的被凌铭和凌媛服侍着换衣净面的安辰,凌青哲是一时不能辨认清他的身份了,他的背景看起来比猜想的还要复杂的多,果然是个麻烦。
在凌青哲观察安辰的同时,安辰的心里也在疑惑着,眼前的这位凌大人和他在城外初见的时候一样,神情举止都透着疏离和正气,但是自己病重时记忆里的他却不是这个样子,记忆中的他可没这么有礼,甚至可以说是个性格恶劣的人,但是……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让人安心。
虽然已经看惯了人性丑恶的一面,但是安辰并没有因此愤世嫉俗,他会理性的去分析和对待别人,而凌青哲救了他一命是事实,安辰已经将这个恩情记在了心里,他会做些什么来报答,而以后如非必要的话,他也不会对凌青哲不利……
这么想着,安辰的眼中浮现了略微深沉的颜色。
“你的身体还没好,所以这几天只能吃些清淡的粥食,要慢慢调理才行。”
凌青哲换好了官服就让凌铭和凌媛先下去了,然后他坐到床边淡淡的看着倚那里休息的安辰。
“劳烦了。”
安辰侧着头含笑的看着凌青哲,额前半长的黑发挡去了他右侧眉上的粉痕,只露出了他俊美的脸庞,这一笑竟透出了些撩人的味道。
“我不会过问你任何事,除非你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你的东西我除了衣服都烧了之外,其他的都收在柜子里了,你自己查看一下。”
虽然安辰的表现出乎了凌青哲的意料,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把事情都给说清楚。
“还有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堂弟,隔壁的客房也给你准备好了,我会调两个人服侍你。”
见安辰对自己说的话没有异议,凌青哲最后叮嘱了一句就准备去起身去衙门了。却不想忽然被安辰拉住了自己的袖子,凌青哲疑惑的低头看他。
“我可以留在这个房间吗?睡在外间就可以,我不用别人服侍的。”
安辰很认真很坦率的向凌青哲提出自己的请求,末了拉着凌青哲衣袖的手还轻轻摇了摇。
安辰知道凌青哲这么做是为了和自己拉开距离,单纯的借地方给自己养伤,而不想再有别的牵扯,但是安辰却不想让他撇的这么清,他还想多吸取些这个人所能给的温暖。
“……随你吧,你有什么要求就跟凌媛说,让她给你安排,另外以后当着外人的面就叫我哥吧,别表现的太疏远。”
凌青哲看看自己的袖子再看看安辰的脸,轻轻点头答应了下来。安辰的表现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这小子会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
“嗯,我知道了,哥。”
安辰闻言放开了手,向着凌青哲露出了一抹颇为可爱的笑意,最后的那声哥用他的声音唤出来,好像羽毛一样撩的人心痒痒。
“内力被限的事,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凌青哲轻咳一声站起身,状若无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
凌青哲就被安辰给痒痒到了,他发现自己喜欢这小子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这么做是为我好,好坏我分的清。”
安辰有些疲惫的垂下了眼帘,声音也放低了下来,依他的身体状况,坚持和凌青哲说这么半天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分的出好坏的人可不多,你年纪轻轻,心智倒很成熟。”
凌青哲勾了勾嘴角,扶着安辰帮他躺了下来,还细心的替他拢齐了挡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才转身离去了。
而在凌青哲离开了房间之后,本该睡着的安辰却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床帘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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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鹌鹑,倒是挺有意思的……”
凌青哲倚在自己舒服的大椅子里翻着律书,脑子里面却在想着安辰的事情,他前前后后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是人就会觉得好奇,更何况是像凌青哲这样会思考的多的人。
“呜……”
趴在椅边的犬子听到自己主人的自言自语,抬起头见他不是在叫自己,就低下头继续假寐去了,但不一会它吸了吸鼻子又来了精神,站起身在屋里转起了圈。而这个时候,外间传来了凌铭的通报声。
“大人,林师爷来了。”
“回来犬子,你在那里晃林平怎么敢过来。”
凌青哲看到犬子那样就知道是林平来了,那人天生对带毛的动物有轻微的过敏,一靠近了就会流泪打喷嚏,当初凌青哲还故作不知的让犬子去追他,弄的林平见了犬子就绕道走,而犬子还玩上了瘾,老是追着林平跑,被凌青哲教训了几次才收敛了点。
“大人。”
林平进屋一看犬子虎视眈眈的坐墙角那里,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自然,但还是走到了凌青哲的桌前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林平的外表看起来是个标准的清秀书生,甚至说的上是弱质,但是他的为人却很是正直,脾气也很倔,不过这两年已经让凌青哲磨平了不少棱角,为人成熟多了。
“林师爷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