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你很想成仙吗?”
她的眼睛半闭,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得她那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投下阴影。
“我不知道,但我必须去。”
那个夜晚,我才恍然发现,我对白凌的一无所知,可是为什么要在意过去如何呢?我只想得到现。
在。她要我等,我便等,等她再次一手叉腰,一手抓着野猫的出现。
白凌渡劫在即,天上便派人下来,为她渡劫做准备。
那日,我正在池塘里潜着,夏日炎炎,除了白凌的洞,池塘便是我另一个家,我习惯了人身,便很少再化为原形,在池塘里睡了一觉醒来,百无聊赖,便浮在水上玩我长长的头发,玩够了准备下山一趟,我又馋镇上的烧鸡了。
我一向不会挽发,从来都是白凌一边骂我蠢笨一边细致地为我挽好,她总是这样,嘴上厉害不饶人,心肠又软得像豆腐,她简直就是麻婆豆腐啊!
我一边嘴馋,一边向洞里去,青衫湿漉漉地披在身上,夏日的风和着傍晚不再浓烈的太阳,我的好心情就像刚刚饱餐过。
“姐姐,给我挽发吧,我想下山去。”
白凌反常地没有说什么,一双手从榻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把玉梳。
“你要吃点什么吗?我下山去买烧鸡。”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给我带一份桂花糕和一壶乌龙茶吧。”白凌开口。
我有些诧异,转头看她,她的眼神只落在我的头发上,不看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白凌很少。
吃东西,她最多在夜晚就着月光和山里的花香喝几壶小酒。
“好……”我迟疑地回答。
挽好发髻,我便转身想进榻后的屏风换衣,却抬眼看见一个陌生人,他身穿一件泛蓝的袍子,头发梳得整齐,一双眼睛生得明亮。
我看了看白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今天就走了吗?”我不知道我的声音有没有发颤。
我在朦胧的眼睛里看见她点点头,然后转身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我已叫了昭月来陪你,虽然你没见过他,但是有他在,我放心很多,我很快就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想去哪里便去罢,你现在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了。但是一定别做什么危险的事,别太贪吃……”
白凌的话好像山谷的晨雾里远远飘来的敲钟声,我已经听不真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