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为什么瞒着我呢?我想不明白。
走着走着,抬头一看,我竟来到了那日她带我来看月亮的地方。
今晚月亮依旧大,月色很好,只是我身边没有那个陪我看月亮的人。
我踩着低矮的院墙,正想攀到房顶上坐着,谁知腿一软摔了下来。
我听见木门响动,房里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妇女,还有一个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
“哎哟,姑娘,你没事吧?”那妇女说着便过来搀我。
“没……事……”我回答着却有些心虚,毕竟是想爬人家屋顶来着。
“快到屋里坐下看看有没有受伤!”那小女孩也过来搀我。
“谢谢大娘。”我见那小女孩比我小不了几岁,便如此称呼道。
我进了屋,将裤腿一掀,果然青紫了一大片。
那大娘倒了一碗水递到我面前,说道:“姑娘何方人士啊?怎么半夜了还不归家?”
“我……我没有家。”我低下头。
“怎……”她刚说了一个字,又合上了嘴,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唉,姑娘若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儿过夜吧,我们娘俩就这一间屋,但是挤挤还睡得下。”
“不用了,大娘,我自小便习惯了风餐露宿,大街我也睡得惯的,不麻烦了。”我说着便扶着桌子站起来,又道:“谢谢大娘。”
“哎,姑娘!”她见我要走,从床下的被子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子,倒了些钱递给我,“我也是苦日子里过来的,姑娘,拿着吧,大娘的钱不多,只够你吃一两顿的,希望你别嫌弃。”
这凡间怎还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自己住在简陋的屋子,衣服上还打着补丁,还拿出钱来送给别人,我不知哪里来的眼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像终于为委屈难过找到了一个出口,所有情绪如同刚开闸的水倾泻而出。
她见我哭得如此狼狈,又轻轻抚了抚我的背。那时,我想到了芙远,我的母亲,虽然我与她并不如世间母女般亲近,但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样安慰我。
我哭了一会儿,释放完情绪,终于静了下来。
大娘又说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在我这儿呆一夜吧,在外面睡不安全。”
我含着泪眼,拥抱了她,点了点头。
我没有和她们母女挤在那逼仄狭小的床上,也没有睡在地上,地上都是泥土,我怕自己睡姿太差,弄脏了人家的被子,我将屋里仅有的两张椅子合起来,勉强搭了个简易的床,大娘又给我抱了一床被子。
“万一我是坏人呢,怎么可以对陌生人这么好?”我小声嘟囔着。
大娘听了我的话笑起来,“人总有识别同类的本领,你我都是这世间的可怜人,当然要互相帮助啦。”
那晚,我睡在那硬邦邦的椅子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得腰酸背痛,但是因为那份善意,我觉得心里很踏实,哭得太久又加上之前生病,过于劳累,直接睡了过去,无暇再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