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抖了抖身上的水,落了我一脸,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从来处来。”
我没有再搭话,心想估计就是个过路的燕子,没必要白费口舌。
“哎?你咋不问我去哪里?”
“到去处去呗,这几句话,我都听腻了。”我不屑道。
我拖着湿淋淋的衣裙回了洞,换上织锦为我做的新衣,在洞里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醒来,照常去池塘游泳时发现她居然还在那里,并且竟在池塘旁搭了个巨大的窝!
“谁准你在此地住下的?”我气得破音。
她在窝里正睡得香甜,被我吼起来后,缓慢坐起道:“需要谁来允许么?这山这地这池塘,有一个是你的么?”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气鼓鼓地钻进池塘里游泳去了。
等我再上来,她正慢悠悠地在池边晒太阳,体型庞大,不仅遮了我的阳光,还占了平时我最爱躺着的地方。
“喂!”我浮在水面冲她叫道。
“喂什么?你饿了?要我喂你什么?”她答,脸上还带着一丝懵懂和天真。
我的愤怒,她的天真,若是有旁人,肯定要以为虚无山上的妖之间要发生欺凌事件了。
我没有理她,径直回了洞中生闷气,反正她肯定在这里呆不久的。
夜晚我坐在洞口吃烧鸡时,向她那边瞥了一眼,我发誓,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她的窝中空空的,燕子,好像不是昼伏夜出的吧……
第三天我又去池塘里游泳,看见她正瘫在窝边睡得正香,我恶作剧的心理一时上来,在池塘里扑腾出很大的动静,水声轰隆隆的,她被吵得坐起身来,脸上却没什么烦闷,目光呆滞地看着水中的我,说了句:“山下卖的烧鸡味道不错,昨天回来给你捎了一只,要吃吗?”
怎么说呢?凡人有一种说法,叫燕子不入无福之地,她能搬来这里住,也算是证明虚无山是个风水宝地,我倒不怎么讨厌她了。
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盯着她的剪刀尾巴问:“你今年多大了?”
她迷蒙着双眼,打了一个大哈欠道:“足足六百岁了。”
“你都六百岁了,还不会化人身呐?”我斜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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