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天生柔顺,我第一次反抗他,是他叫我徒手杀一头鹿,那是屠杀开始的前一天下午。
“杀了它,证明给我看你的能力。”他递给我一把刀。
“我的能力不需要杀它来证明。”
“呵,杀了它,然后将它的心送到我的书房。”他说完便走了。
我走近它,它并未察觉危险来临,睁着一双茫然无知的大眼睛,我将手放在它身上,它的心跳很有力,登,登,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杀它,去厨房挑了一块大点的猪心交给下人,然后将鹿从后门放了。
傍晚时分,我在房间听到有人不停磨刀的声音,走出门一看,那头鹿被拴在我门口的一个木桩子上,磨刀的人,是我父亲。
他将刀直接插进它心脏的位置,并缓慢地在里面转动,血流了一地,鹿倒在地上时,眼睛在看我。
他处理完鹿,拿起它的心放在碟子里,“吃了它。”他对我说。
一个什么样的父亲会说这种话,作为他的女儿,我认识世间最糟糕的父亲。
我没有动,只冷漠地盯着他,他拿起那块冒着热气的心朝我走来。
然后将我的脸按在上面,那味道很腥臭,让人作呕,我本能地猛然将他推开,那碟子落到地上摔个粉碎,鹿心在地上滚了一下,停住,粘稠的鹿血留在我的脸上,我趴在一边吐了几口。
他擦了擦手,拿过下人捧着的鞭子又走向我。
那条鞭子很粗,里面嵌着薄薄的刀片。
“你本事倒不小,竟敢骗我!”一鞭子。
“你生来是我的女儿,所以什么都得听我的,我叫你往东,你就得往东……”又一鞭子。
“我是你的女儿,但我也有思想!”我伸手握住他的鞭子,我的愤怒盖住了疼痛。
他怔了一下,笑道:“你还敢反抗?倒比你那窝囊废母亲长进一些。”
我容忍不了他说她,他并不知道每次他打完她离开时,我盯着他的背影,不是目送,而是想从后面一刀戳穿他的心脏。
我掏出我的短刀与他打斗起来,我的法力修为虽在他之下,但他的冰凌之术我已掌握了七八。
可他毕竟是个将军,毕竟修为深厚过我很多倍,他抢过我的刀逼近我的脖子,我急中生智地拽掉头上那根白玉簪子,抵在他的喉咙上。
“哈哈……”他笑起来,将短刀扔在地上,“虎父无犬女,我果真没看错你。”
我试探地也松开他,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又拿那块手帕擦了擦手,手帕被他弄得满是血迹,然后揉作一团扔在地上。
“别试着反抗我,你还没到能反抗我的时候。”他和声说道,如果不听内容,就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关照女儿早点休息。
“你知道吗?你反抗,受伤的不仅是你,还有你那窝囊的母亲。”
“我在她吃的补药里下了毒。”
“你说什么!”我叫道。
他微微笑了一下,“你知道是什么毒吗?就是你偷过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