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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逆期的孩子,天生就知道如何用言语刺伤别人。

他又看向眼前满身污水,狼狈不堪的同桌,语气不屑,你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很烦。

岑溪在回家的路上,顺便打包了卤味和果切。

手里提着打包袋不方便开门,她单手在包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钥匙,只好先将东西放在脚下。

包里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比较多,盖住了孤零零的一把钥匙。

以及,一枚钻戒。

岑溪将那枚在不久前,被她放在玄关的戒指捏进手里仔细端详。

陈泽瑞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来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他可真会骗人。

居然说什么,不管多凶都想见她。

岑溪摇摇头,打算一会儿吃完宵夜就下单上门取件,把戒指快递回去还给它的主人。

从浴室出来,岑溪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岑溪,是我。幸好这个号码是你在用。

你是……岑溪没认出对方的声音,可又听见对方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还以为自己遇到诈骗的。

她在心里猜测,骗子和她套完近乎,下一秒是不是该问她借钱了。

我是许明怀。像是知道她的疑惑,许明怀自顾自解释道,我在咖啡馆外卖平台的信息栏看见这个号码,就试着打过来,这么晚,不会打扰到你吧?

岑溪不能理解。

你有什么事发信息告诉我也一样,我记得你有我的微信。

她一定得赶紧去办一张新的电话卡,然后把私人号码从上面撤下来。

许明怀说:我担心发微信会看不见,是这样的,今天见面忘记告诉你,明天医院出去聚餐,订的下午茶能不能推迟到后天再开始送。

都可以,看你的时间。岑溪在备忘录记下,出于礼貌,又多问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吗?

有,能麻烦你明天去幼儿园接恬恬放学吗?聚餐结束的会有点晚。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许明怀真是不见外。

先提出生意往来,再说自己的事,一点拒绝的机会也不想给她。

你和侄女的关系真好。不过我的时间恐怕也不合适,店里打烊以后已经七点多了。

许明怀很坚持,像是听不懂拒绝的话,迟一点不要紧,麻烦你了。

恬恬很乖,你会喜欢她的。

四十四

幼儿园老师牵着恬恬的手走到她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睁大眼睛,面面相觑。

岑溪无奈笑笑,弯下腰对她说:叔叔有事,今天只好是我来接你。

中午到店不久,岑溪接到许明怀的电话。

因为突发情况,他临时排了一场手术,没办法来接恬恬。

我哥和嫂子都在外地,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晚上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你结束以后,早点过来把恬恬接回家就行。

自从一个月前,她帮忙接过一次,最近这段时间,岑溪几乎每周都会被麻烦一两次。

老板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顾客和挡箭牌的双重身份,让岑溪完全开不了口去拒绝,这些并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小忙。

岑溪带着恬恬去了附近的小型游乐园。

从旋转木马下来,她买回两支甜筒,和恬恬一起坐在长凳上吃。

许是玩高兴了,一向安静内敛的小女孩笑容洋溢,小口小口抿着冰激凌,其实,爸爸以前从来都不让我吃甜的,他说对牙齿不好。

那叔叔每周五都带你来吃蛋糕,是不是得瞒着爸爸,要偷偷的。

恬恬不说话,头更低,手里的冰激凌化成粘腻的液体,湿答答流到指缝。

岑溪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顿时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好吃吗?

她接过甜筒扔掉,又递给恬恬湿巾擦干净手。

姐姐,是每个人都会有烦恼吗?

恬恬的声音稚嫩,手撑在长凳两边,小腿悬空着前后摇晃,明明一派童真,可说出的话却让岑溪觉得有不符合她年纪的成熟。

可能吧,姐姐也说不好。

人生就是乱糟糟,可岑溪很想守护一个孩子的纯真。她就是太早知道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才那么不快乐。

岑溪觉得自己还是太笨拙。

明明对待需要讨好的长辈可以八面玲珑,做的滴水不漏,可眼下,安慰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好,恬恬还是一个小朋友,你的任务就是快快乐乐地长大。

不是的。小女孩从长凳跳下,站在岑溪面前,爸爸说,我的任务是让你喜欢我。

结束手术,许明怀洗了个澡才从宠物医院出发,赶往游乐园。

路上,他接到哥哥许明逸打来的电话。

许明怀把车停在路边,对着后视镜整理自己的发型,声音轻快,哥,有事找我?

你最近在做什么?

嗐,我能做什么,不就是上上班……

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他陡然加大音量,震得许明怀瞬间提高警惕,话里却多了些玩世不恭的意味,您直接说吧,我哪儿又做的不对了。

许明逸只有这一个弟弟,父母工作忙,可以说是自己一手把他带大。

他自己当时都还是一个孩子,怎么懂如何教导比自己小的弟弟。等意识到不能再继续纵容时,许明怀已经做了不少出格的事。

你离那个叫岑溪的女孩儿远一点。许明逸怒不可遏,想到下午那个电话,压着声音警告他,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把恬恬送出国。

凭什么?你和嫂子不是说只要我能给恬恬一个健全的家庭,就把女儿还给我。我照你们的要求,尝试去发展一段新感情,你们有什么理由阻止。

我们从来没有瞒着恬恬她的父亲是谁。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发展感情?你那明摆着是欺骗!

是,我就是骗。许明怀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看猩红的火光,目光深沉,你们不也骗我,说李唯一拿着五十万,扔下恬恬就跑了。

……你还是不相信。

游乐场门前,许明怀像霜打的茄子。

他朝恬恬伸出手,小女孩顺从地走到他旁边,带着哭腔开口,爸爸,对不起,岑溪姐姐都知道了。

这不是你的错。要是眼神能杀人,许明怀现在就被大卸八块,岑溪咬牙切齿,做错事的人才需要道歉。

我做错什么了?还是说,你介意恬恬的存在。许明怀简直恶劣到极点,恬恬不会影响我们,她以前怎么生活,以后还怎么生活。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岑溪手心发麻,一耳光将他的头打偏,许明怀,你配当一个父亲吗?

打的好。许明怀不否认。

他确实不配当一个父亲。这五年他心心念念的李唯一,原来是个为了钱就能抛弃亲生女儿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只有他才是傻子。

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驻足观看。

岑溪不想成为别人的谈资,低声安慰伤心的恬恬,爸爸说的不是真的,他不会不要你。

是真的。

抽泣的声音逐渐变大,小女孩耸着肩膀,正哭得伤心。

住嘴。岑溪抬手又给了他一耳光。

周围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拍照,陈泽瑞见事态不对,从车里出来,走过去用手挡住岑溪的脸,低声在她耳边,先走。

人坐在公寓,岑溪才回过神。

你为什么在那,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知道?

陈泽瑞没打算隐瞒,只比你早一点。

等着看我笑话?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陈泽瑞只是想让那个男的离岑溪远一点,并没有打算让她知道私生女的事。

他手里握有能轻松击溃对手的筹码,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不确定岑溪和那个人发展到哪一步,必须将伤害降到最低。

最好的办法,就是许明怀保守秘密,主动离开。所以他联系了许明逸。

岑溪嗤笑,和许明怀比,你至少还算个人。

我该高兴吗?陈泽瑞沉声,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压迫性极强,溪溪,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四十五

什么叫不想在她嘴里听见许明怀的名字?

你想、或者不想,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岑溪本来就烦,听他居高临下的语气,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陈泽瑞,你还没回答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不是巧合吧,你到底想干嘛?

陈泽瑞不喜欢岑溪质问自己的态度。这样尖锐的语气,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在她心里和那个男的没什么不同。

他绷住下颌,单手拆下领带,缠绕一圈在虎口处,接着又解开衬衫最上面三颗纽扣。

衬衫的领口散开,露出一侧精致的锁骨,往下隐隐约约还能看清胸肌的线条。

做这些动作时,他的身体一刻也没停,步步逼近,人都在家里了,现在问会不会太迟。

好歹交往过这么长时间,岑溪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男人的身体靠得越来越近,宽阔的肩投下大片阴影,遮住房顶吊灯照在她身上的光线,带有十足的压迫感。

陈泽瑞手里的领带轻轻摇晃,好几次隔着衣服碰到她的腰,带出一阵痒,岑溪皱皱眉,下意识抬起腿。

和许明怀对峙那会儿,她胸腔中升起的愤怒的情绪此刻仍未平息。任谁遇到这种事都很难冷静,更别说保持理智。

岑溪满脑子都是游乐场里恬恬对自己说的话。恬恬同样是受害者,她才五岁,不该因为大人的错误而被迫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岑溪这么想着,一时不察,在心里骂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是狗吗?衣服穿好了,别对着我发情。

狗?陈泽瑞乍一听这些词还觉得不习惯,跟着念叨了一遍,面上表情精彩,发情?呵……

从前即使是情欲浓烈之际,岑溪也不会说这种字眼。做的狠了,最多在他身下呜咽抽泣,再委委屈屈说一句觉得他过分。

陈泽瑞直起身,没阻止她踩住自己裆部的动作,嘴里饶有兴味地咂摸着她刚才骂自己的话,眼神柔和了些,身下的欲望却高涨。

好新鲜。

对着前女友脱衣服,不是发情是什么?岑溪反问道。

她刻意强调前女友三个字,想提醒陈泽瑞注意他们现在的关系。

岑溪有意在两人中间画出一道分界线,隔开他们之间各种意义上的距离。

若是能退回认识前的状态,当陌生人最好。

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相识一场这回事,她不会和前男友做朋友。

我没答应。他的声音很小,更像有意控制自己的音量,不敢让她听清。

进门前,岑溪换了家居鞋,现下光洁小巧的足尖隔着西裤踩在陈泽瑞裆部,后背因男人的贴近被逼得沉入沙发靠背。

脚心施力挤压最脆弱的位置,不仅没有如愿让他退开,反而让蛰伏胯下的性器隐隐有胀大变硬的趋势,速度快的让岑溪心惊肉跳。

陈泽瑞搞什么鬼,硬这么快。

见惯他示弱的模样,她都快忘记眼前这人计较起来有多小心眼。

不…不要再过来了。岑溪紧张地咽下唾液,想要抽过旁边的抱枕挡在胸前。

伸手去够枕头时,脚心随着侧腰的姿势,无意识蹭动裹在布料中的阴茎。

等到男人闷哼出声,岑溪才发觉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右腿抬高,裙摆上移堆在大腿根部,腿心略微分开,裙底风光恰好落在陈泽瑞的视线范围内。

不许看。岑溪羞恼开口,膝盖弯曲,想把腿收回来。

陈泽瑞比她快一步,眨眼间,他的手已经捏住胯下纤细的脚踝。

别动。在她挣扎时,陈泽瑞加大了手腕控制的力量,弯下腰,侧头一口咬在她白皙的小腿肚。

啊……岑溪惊得说不出话,红唇微启,眼睛盯着陈泽瑞俯身在自己腿上啃咬的样子,连反抗也忘记,摩擦时牙齿的硬度让她嘶嘶抽气,你、你…别咬……

陈泽瑞松开牙齿,果断扔掉碍事的抱枕,缱绻地用拇指摩擦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齿痕,目光柔情的能化成水,片刻,又将岑溪的腿搭在肩膀上。

陈泽瑞用空闲的手掐住她的大腿,往两边分开,同时身体往下压,直至单膝跪在岑溪两腿中央的沙发上。

他们之间再无距离。

陈泽瑞终于满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你自己说我是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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