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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拍什么呢!岑川大喊一声,走过去搭着喻琅的肩膀,一脸好奇,有没有我,给我看看。

岑川的声音唤醒她,岑溪回过头,喻琅已经收起相机,低着头抱住相机死活不肯给他看。

他躲开岑溪的视线,没...没拍什么。

累了一下午,第二天岑川说什么也不肯出门,点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提议他们不如一起在家打游戏。

岑溪对竞技类游戏兴趣不大,打开一部综艺,窝在沙发上看,两个男生盘腿坐在地板上玩游戏。

岑川连输几把,拖着喻琅不肯让他走。

又过了一小时,岑川扔下手机,瘫在地毯上,目光呆滞,生无可恋地说道,你羞辱我,有你这么让人的吗?

玩儿点别的。喻琅说。

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

岑川一声爆笑,你土不土啊,再说我们就三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屋内吵吵闹闹,门铃声响了好几次才有人听见。

外卖吗?岑溪问,茶几上还没吃多少的东西铺开摆了一桌,客厅里有浓重的红油味,你们买的?

喻琅说不知道,起身去开门。

见到一身家居打扮的喻琅,门外的人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凌厉。

你好,是走错了吗?喻琅不知他的敌意从何而来,捋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笑得坦然。

是谁啊。岑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我不认识。

门外迟迟没动静,她穿上拖鞋出来,猝不及防看见陈泽瑞,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喻琅隐隐猜出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岑溪,笑着说:正好我们打算玩游戏,岑溪姐也一起,你要进来吗?

岑溪想拒绝,还没开口,陈泽瑞已经答应下来,走进门。

他绕过喻琅,环住岑溪的肩膀,面上从容不迫,溪溪没告诉我家里有客人,是我失礼。

岑溪瞪他一眼,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挣扎,小声让他放开。

是弟弟的朋友?陈泽瑞手臂收紧,暧昧地将她的头发挽在耳后,适时松开手,看向喻琅,什么游戏。

五十四

十足的、男主人的姿态。

可惜有人并不买账。喻琅将岑溪退后的动作收入眼底,对眼前的男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我们还在讨论。”他敛起笑意,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刚才人不够,现在多一个人,可以玩儿的就多了。”

我们?

眼下的场景,谁是我们,谁又是外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陈泽瑞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中五味杂陈。

“你不会喜欢的。”岑溪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心里正疑惑,“打发时间的小游戏,会很吵。”

“今天不方便,你先回去,有事发信息也一样的,不要随便过来。”

他们最近见面的次数太频繁,岑溪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怪。

听她这么说,喻琅让开过道,挑眉一笑,“挺可惜的。”

眼神相触的瞬间,他们了然对方的意图。陈泽瑞分得清挑衅和遗憾,他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上回短暂的接触,陈泽瑞知道是自己太大意。

一心只顾着看玻璃窗后的人,不知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年轻,也藏了这样的心思。

“不可惜,我会留下来。”他微抬下颔,不顾岑溪的阻拦,绷着背走进客厅。

情况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食品散发出的浓重香料味扑鼻而来,陈泽瑞微不可见地拧紧眉头,他甚至还在空气中闻到酒味。

他今天过来,是想约岑溪出门吃饭。

如果回到原位对她来说太难,那他就放缓脚步,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她重新接受自己。

胃里是空的,杂而乱的气味让他反胃。

陈泽瑞沉住气,“你们在家里喝酒?”

岑川站起来,拍拍皱掉的裤腿,“对啊。”

他压下伸懒腰的冲动,没当一回事,在家喝点酒难道不是很正常?

“泽瑞哥,好久不见。”

如果那次偷偷溜进车,给他支招不算的话,他们确实很久没这样面对面说话。

岑川环顾一片狼藉的客厅,弯下腰把抱枕捡起来,伸手拍去表层看不见的灰尘。

他一时也没了话要说,硬着头皮和陈泽瑞对视。

不自在,浑身不自在。

这么想的不仅是岑川,岑溪同样。

“这是喻琅,小川的大学舍友。这位是......”岑溪介绍的声音顿了顿,她看向陈泽瑞,“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

陈泽瑞逼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在意这句朋友,他第一次真切体会到格格不入这个词的含义。

似乎因为他的闯入,所有人都不自在起来。

“小川。”岑溪对愣在一边的岑川说,“要玩游戏的话,收拾干净客厅。”

岑溪与他擦身而过,把沙发上的毛绒毯折起来抱在怀里。

她想起什么,回过头让陈泽瑞找地方坐下,自己则抱着毯子朝着卧室走去。

陈泽瑞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儿。

这里好像没有他可以待的地方,其余三人熟稔的像一家人,他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松弛自然。

只有他,留在原地,局促不安。

耳朵里是塑料打包袋的摩擦声,岑川哼歌的声音一出口便收住,安静地收拾桌面上食物的残渣。

他看见那个叫喻琅的人跟在岑溪身后,低头凑在她耳边说话。

岑溪停下脚步,面色凝重,带着他拐进另一个房间。

计谋得逞,喻琅承认自己有故意的成分在,他的行为刻意到显得拙劣。

他举起手腕上鼓起的蚊子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姿态暧昧,问岑溪有没有花露水。

昨天在公园被咬的,好像更痒了。

门是开的,却在无形中竖起天然的屏障,屋内屋外阻隔成两个世界。

陈泽瑞自嘲,嫉妒又如何,他有什么立场走过去。

岑川自然不懂他的弯弯绕绕,收拾好以后,转身打开窗户散味道,进厨房洗手,出来还顺道给他倒了一杯水。

“小川,你的朋友和你一起住在这?”

沉默许久的男人出声,岑川收起手机,坐直身子,“嗯,这两天才住进来。”

陈泽瑞旁敲侧击地向他打听喻琅这个人,又问打算住多久,表示可以为他们安排新的住所。

“你和我说没用,问我姐,我决定不了。”岑川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听屋内的笑声。

“我姐应该不会觉得不方便,他们早就认识了。你听,俩人聊的挺好的。”

客房里,岑溪从衣柜里找到花露水给他。

离开前,喻琅问她想不想看昨天拍的照片,拍了一些岑川的,还挺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岑溪一边笑一边看,还选了好几张让喻琅到时候发给自己。

见时间差不多,喻琅收起相机,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

我只比你们大几岁,不是大几十岁!

他的眼神忽而变得很认真,目光灼灼地望着岑溪的眼睛。

那我们说好,一定要遵守游戏规则。

真心话是不能撒谎的。

五十五

岑溪犹豫了。

早在学生时代,她就清楚这类游戏的性质。

无非是借游戏的名义,给那些隐晦的、暧昧的情感找到一个试探的机会。

在青涩、纯真的年纪,她或许会想试一试,可现在没有这个必要。

前男友,弟弟,弟弟的舍友。

岑溪想不到有什么好试探的,他们的事,她一点也不好奇。

她不想扫喻琅的兴,因为两人明显还没熟到可以直来直去、有事说事的地步。

陈泽瑞以前没接触过,坐在沙发上连看两个视频学习规则,喻琅还在一边时不时补充视频里没提到的。

岑川出门买酒,岑溪兴致缺缺,坐在一边继续看刚才被打断的综艺,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拒绝参与游戏。

喻琅以后还得留在这住一段时间,刚才在房间里又那么问,她若是直接说不想玩,把关系弄尴尬就不好了。

岑溪觉得他的性格属于害羞内敛的那一种,难得见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更开不了口拒绝。

她只好把主意打到另一个人身上。

岑溪站起来,看着两个男人意外和谐的画面,出声打断,陈泽瑞,你过来一下。

陈泽瑞跟在她身后走出阳台,不明所以。今天强留下来,他还以为岑溪不会再搭理自己。

阳台地方不大,比他上次来多了一个花盆。花盆没有种东西,因为里面连土也没有,就空溜溜的一个陶瓷花盆,摆在角落里。

他有点好奇这个花盆的作用,盯着看了一会儿。岑溪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那是喻琅买的,他要种葱。

据说喻琅的葱油拌面做的很不错,不过得用一种特殊的小葱,他在海城的菜市场里逛了几圈也没找到。

岑川吃过一次,岑溪被他夸张的形容馋的要命,连夜打发他们去买花盆,又从网上下单了葱苗。

葱苗还没到,花盆只好空着,其实看着挺碍眼的,还很占地方。

陈泽瑞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岑溪刚才的语气太过自然,他心里生出一种喻琅已经成功融入她生活的错觉。

喻琅想种葱,家里就搬进来一个花盆,他以后要是还想别的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在事态更无法控制前,他必须做点什么。

让他们换一个房子住。陈泽瑞的手搭在栏杆上,独处的喜悦被冲散,更多的恐惧涌上来。

走了一个许明怀,又来一个喻琅。

前一个偶尔出现已经让他胆战心惊,烦不胜烦,更别提这个直接住进家里的。

陈泽瑞尽量保持冷静,低声说:我有几套空着的房子,定期有人打扫,很干净,小川和他那个朋友随时可以搬进去。

他向来是做决定的一方,语气听起来那么的理所应当,让人很不高兴。

岑溪睨他一眼,不知道陈泽瑞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问题她自己早就想过,岑川又不是打算定居,既然这里空着,他们完全没必要和她分开住。

搬来搬去的不仅麻烦,想见一面也困难。

这个事你别管,现在挺好的。岑溪怕自己的声音被喻琅听见,关上阳台的玻璃门,才继续说,你去跟喻琅说今天没空,现在要回家。

为什么?

小孩子的游戏,你凑什么热闹。岑溪叉着腰,提醒他,还有,以后不要一声不吭就上门,这里不是你家,不要那么随便。

陈泽瑞说不准是因为哪句话更生气,总之很想捏住岑溪的嘴,我不。

无论岑溪如何暗示,他就是不肯走,一直等到游戏开始。

喻琅手握骰子,目标很明确。

自小喻琅便知道,自己就是别人口中被上天眷顾的那一类人。

玩这种依赖运气的游戏,他有先天的优势,从未输过。

他并未一开始就将心中好奇的问题抛给岑溪。

时机没到,开始的几个回合,他都是冲着岑川去的。也没问什么要紧的,无非是一些童年糗事,心酸暗恋。

岑川抱着敷衍过去的态度,这时候他的警惕心约等于无,一不小心就会被套出很多话。

酒过三巡,加上岑川的答案一个比一个离谱逗乐,差劲的氛围渐渐缓和,岑溪放下戒备,他才把真正想问的问题引出来。

轮到陈泽瑞,喻琅不可能让他有表白的机会,不痛不痒的几个问题,和感情方面不沾一点边。

最后一个问题是岑溪的。

陈泽瑞知道他会想办法挖坑,可真的听到喻琅的问题时,心还是颤了一下。

眼前景象,仿佛时空交迭,他又回到那间餐厅。

只不过身份转换,这次等待答案的人变成自己,眼中酸意更甚,既想要答案,又怕答案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有没有彻底从上一段感情走出来。

岑溪。喻琅第一次直呼其名,他不想永远被当成弟弟,你还爱他吗?

这好像是两个问题吧?岑溪笑了笑,眼神在玻璃杯上打转。

她选喝酒,就可以不用回答。

可是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不爱。岑溪没喝醉,可脑袋还是晕晕的,视线难以集中,不曾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她告诉自己,我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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