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厌瑾觉得谢虞晚好过分。
她昨晚才夺走他的元阳,怎么可以今早就来同纪渝郎情妾意。
更何况她在这个世界拥得双亲与至交,现今又即将觅到一份不渝情意,宋厌瑾嫉妒她。
他不能允许她的人生这样顺遂。
谢虞晚则觉得宋厌瑾简直是讨人厌。
每当她想去纪渝身边刷刷脸缘糊弄系统的时候,宋厌瑾总是能恰到时机地出现,顶着他那死亡微笑打乱谢虞晚的全部计划。
一路上鸡飞狗跳,在谢虞晚忍无可忍地打算找宋厌瑾翻脸的关键时刻,叁人终于抵达琅州广南城。
琅州属江南水乡,不同于仙山琼宇,这里的烟火都似黛着一晕脉脉,碎翠的春水被棹桨划开,宴来袅袅垂柳,在淋漓的釉青里,拱桥似眉,薄霭画开一笔笼烟,正是江南朦朦色。
他们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小师弟的母亲,按照天莲道君提供的位置,谢虞晚叁人曲折过不知多少弄弯巷,终于在一深胡同里找到人家。
谢虞晚从启程开始就一直暗自惴惴不安,年迈的母亲于垂暮之年失子,谢虞晚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直面这西河之痛,于是当纪渝轻叩柴门上的铺首时,谢虞晚下意识往后避了避。
可他们并没有叩开这扇斑驳的旧门,却叩开了邻居人家的门闩。
邻居很是诧异居然会有人来寻小师弟的母亲,他告诉谢虞晚一行人,这户人家的老太太在一年前就已撒手人寰。
这是谢虞晚怎么都不曾预料到的结果,一瞬间百感交集,她想起小师弟从前扬起的笑颜,他曾许多次信誓旦旦地说“我娘吉人自有天相,我一定可以治好她的病”,那时少年明亮的眼瞳似星,心底溢满对未来的希冀。
小师弟为了母亲的病拜入霄厄剑宗,背井离乡那天他招着手与母亲告别,一定没有想到这会是他与母亲此生的最后一面。
谢虞晚不胜唏嘘,越想越觉得悲哀,直到邻居突然开口,她的情绪这才被打断:
“你们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