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清醒,失了勇气,又感倦怠。
飞不动了。
花丛中的蝴蝶翩翩,徐图侧目,忽而开口:“其实,跟李恕谈恋爱,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从前被我爸保护得很好,他说好好学习,我就好好学习,他说别谈恋爱,我就不谈恋爱。我不追求什么轰轰烈烈,也不叛逆,就这样听话地活着,什么都很好,可什么都不好。”
“喜不喜欢,结不结婚,我觉得无所谓,因为我爸还没有把我逼上绝路。”
“可我有一种感觉,我会为了李恕,走上绝路。”
不等钟白说话,徐图笑了一下,说:“在走上绝路前分手,这算不算规避风险。”
“图图,你真的,长大很多。”
大一认识时,钟白一直觉得徐图像公主,长得漂亮,干净天真,家境优渥,受人喜欢。她留着短发,有一双圆乎乎的、充满稚气的眸子,代表了她的特质。
钟白是从外省来这儿上大学的,独自一人,天那样热,东西拿不完,堆在楼下,一个人跑了三四趟,累得汗流浃背,也不好意思找舍友帮忙。
是徐图主动说,我帮你。
她不嫌麻烦,也不嫌出汗,往返几趟,公主成了落魄公主,头发都乱了,可是很漂亮。
此后,在钟白心里,徐图一直是公主的存在。
徐图和李恕在一起时,钟白说,你这是下嫁。
“说真的,要不是李恕把赚的钱都给你花,我真觉得他是图你家钱接近你的。但也有一种可能,他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为了得到更多。”
“噢,说起来,他向我求婚了。”
想起那晚李恕的求婚,徐图还是会心动,可想到他迟疑的“爱”,又感到失落。
“看吧,他肯定想做上门女婿,继承你家的遗产。”
“可是好奇怪,钟白,我能感受到他的目的性,也能感受到他的爱,为什么?”
钟白耸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没有为什么,说明他有目的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这又不冲突。万一冲突……”
说着,话语戛然而止,冲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是陈汀和叶丘。
“约了打羽毛球,不记得了?”
徐图反应半天,才想起来,笑了两声,说抱歉。
陈汀阴阳怪气道:“满脑子都是你的哑巴男友吧,才没我们这些朋友的存在。”
“诶,别说,很快就是前男友了。”
钟白插话道。
“怎么说?”
“都别说了。”
徐图走在前面,瞧上去不太开心。
陈汀手肘戳了戳叶丘,使眼色道:“你小子机会来了。”
酣畅淋漓地打了场羽毛球,徐图体力不支,气喘吁吁下场,正擦汗,侧边递过来一瓶水。
叶丘白皙脸庞微微泛红,在对方接过水道谢后松了口气,然后装作自然的夸奖:“你打得不错。”
“我也好久没打了。”
徐图笑笑,上次打羽毛球,还是和李恕一起。
叶丘正想说些什么,不远处陈汀在喊,让他们别休息太久。
于是一直打到晚饭的点,从馆内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看着操场上弹吉他唱歌的男生,徐图想起一段往事,想拉拉钟白,调侃调控,手下意识往身侧去抓,嘴上还在说:“你记不记得大二的时候,有个学长追你,在宿舍楼下唱歌,但是唱得很难听……”
迟迟不见回应,一转头,正撞上叶丘在夜色中含笑的眼睛。
徐图忙松开手,尴尬地道歉,发现钟白远远在后面慢慢走着,不知道在和陈汀说什么。
“我们等等他们吧。”
叶丘说。
“好。”
“你接着说,那个学长唱歌很难听,然后呢?”
“然后……”
徐图捡起话茬,要继续说,忽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转过身,看见李恕。
许是风吹得太冷,她想上前抱抱他。
但她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