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长箭飞来,直直射入火澄背心,火澄被一箭贯穿,重重僕倒在地,溅起数朵血花,模糊了南寄傲的双眼。
泪水混着江水汩汩地从南寄傲的脸颊滑下,他疯了似地撕开重重水幕,却始终离火澄几步之遥,怎么也靠近不了火澄。他和火澄就好像身处于不同的时空,他只能远远地看到对方,却怎样也无法触碰火澄。
火澄也是心急如焚,他咬紧牙关,把全身力气注入双臂,堪堪撑起身子,又力竭地跌了回去,折断了射入胸前的长箭,南寄傲仿佛听到了他血肉撕裂的声音,心疼得抽搐。
火澄还是站了起来,以断刀撑地,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可是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来应对袭来的冥兵,他再也挥不起昆音,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打倒,再一次又一次爬起来。
那是多么可怕的执念啊!他原本秀气白皙的小脸看不出一点原色,曾经飞舞的长发被血块虯结成团,那身无比炫目的金红鎧甲也已经七零八落,可他的眼睛仍然是那么美丽、那么明亮,燃烧着他的生命之火,熔铸了南寄傲的身影。
终于,他匍匐爬行到他的面前。隔着水幕,他凝视他泪水涟涟的脸庞,艰难地伸出手,「不要哭,阿步,你从来都不哭的。」
他跪下身子,把脸靠过去,感觉到他湿热粗糙的掌心,泪淌得更多了,可嘴上却在逞强,「我哪里哭了,是水淋的。」
他身后,新的冥兵又诞生了,无数刀剑刺穿了他的战袍,刺进了他的血肉,可他的眼睛还凝视着他,他的手掌还停在他的脸上,甚至于他的声音里还泛着喜悦,「阿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你是喜欢我的,你是喜欢我的!」
南寄傲颤抖地把手覆在火澄的手上,重重地点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比我以为地还要喜欢你。」
「那,那是爱吗?」火澄虚弱地问,他已经到了极限,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亲爱的阿步在怎么越来越模糊呢?
南寄傲俯下身,抵着他的额头,大大方方地承认,「嗯,是爱,阿步爱火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