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偌吕一愣。
「说说焰艷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
友人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再接下去。
等了1会,尤利伽淡淡的开口。
「等一下我会找你,不要乱跑。」
「呃,你等一下有事吗?」
「我要先去安抚住帝女,免得她没事就出来捣乱。」
友人喔了1声。
「你跟她什么关係?我看她超控你的。」
尤利伽哼了一声,突然觉得整颗心都赌了起来。
「没有关係!不要说的好像我劈腿!那个是某次不小心捡回来的麻烦。」
听着偌吕「嗯──」的一声,拉成了音做怪。他垂下了眼帘。
低着头的偌吕,唇边突然勾起了生涩而冷漠的弧度。
「偌吕,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失踪者吗?」
看着友人点头……基本上一触到那绿绿的色泽,他马上就将视线转开了。
「那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偌吕迟疑了一下。
「蓝水耀,同时是绑架虐童案的受害者和也是少年杀人案的兇手……」
「对,那更早之前呢?」
偌吕愣了一下,突然脸色变了。
「原本找出的共通点,是被绑架三年,且回来后全没记忆,并且认为自己这三年还是一如往常的过。」
尤利伽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
「因为他原本的名字是谢震雷,后来改名成蓝水耀,除了连同姓氏都改了,而在更早还未改名时,他就已经自称蓝水耀。」
他斜眼看着偌吕,乍看之下。实际上视线是放到友人旁边。
「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呢?」
沉默了会,友人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话,接下来冥蓝院再有什么怪像我都不觉得奇怪了。正常才恐怖。」
莫名的,心情一松,尤利伽感到莞尔的笑了起来。
「对了,那个姓静的到底是什么来歷?我怎么找不到这一位幽灵人口?」
「你说灵君?他是族。」
偌吕还没坐上沙发扶手之前,尤利伽已迅速的挪开一点距离,他可没忘记上次那种奇妙的味道。
「徘徊在各个天上界的流浪者,类似凡人中的游牧民族。不过他们可不是逐水草而居也没有养羊养马的,只是固定一段时间整个家族就会搬迁而已。」
「……他不好好去他的空岛跟着家族流浪跑下来祸害凡间做什么?」
「他被放逐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傢伙好像是因为他在这里本来就有些资產,就移居这里了。」
「我是应该质疑为什么他不去全世界流浪省得衰我们,还是庆幸他没有去祸害全世界真是太好了?」
绿色大幅度的抽动一下。
「我哪晓得!搞不好他就是因为不喜欢流浪才被放逐。」
友人思考了几秒。
「他一直都是这样荒诞卑鄙下流自以为是又自我感觉良好吗?」
尤利伽也思考了几秒。
从一开始认识对方时,那种古怪的个性的确是都没有变过。
从撞破他的心思,当着被他整的人面前出言讽刺,像是以德报怨般帮忙,转眼间又跑来要跟自己合作,再转眼下一秒又卖了他,更接着后来他才知道另一方被卖得更多更惨。
他记得当初那票人在招惹他之前更早已前就招惹到静灵君……或者说是静灵君自己去招惹人家。只是当时他对于他究竟偷了人加什么东西导致别人一直火冒三丈的追着他跑没兴趣去了解,却对于他辛苦的去偷来又被追着到处逃,在事情好容易落幕后又立刻随手赠人的举止很不能理解。
『哈,东西拿来看看玩玩是挺好的,但要留着就太麻烦了。给了别人还比较有意思,若是又争斗起来那就有戏可看了。而且没有的话,让那个人走走运也不错啊,用在对的地方,也对大家都好啊!』
『这个嘛……可能我比较讨厌他们吧。』
『哈,我说的话你就一定信吗?你说是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
『你有损失吗?而我只是一个老实人,很老实的忠于自己。』
『因为,我不是好人啊!』
每一句话从静灵君嘴里吐出,倒都像成了再理所当然的事,而他每一次所勾起的淡淡的笑,都淡漠的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思绪。
「没错,还无赖无耻且无聊透顶。」
尤利伽很沉重的点头。
「这傢伙可是连叫人脱了衣服赖到你身上再喊非礼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的出来。」
而且还用不腻,想到那段日子全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吾友,在别人后面说话很不礼貌,尤其都看到当事人了还跟别人说的更起劲更不礼貌。」
看着悠悠哉哉偷听的人从惊吓住的友人后面,一旁的门后晃出,他勾起优雅的冷笑。
「最少我没有詆毁你。我说的都是在老实不过的实话!」
皱起眉头,不等静灵君对他的造型做出评价,偌吕很直接的,带着一种看到你我就不爽的表情闪走。
似乎同样被吓到,静灵君直盯着偌吕的全身造型,神情有点呆滞混合空白,等对方跑走了才转过头来。
「不然我赖在你身上自己扒了衣服再喊非礼你比较高兴吗?」
静灵君挑起眉质疑。
「我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有意思?」
「吾友,谋杀不是用噁心这种方法。」
这会让他连续几个月无法进食。
「所以说,我找人赖在你身上自己扒了衣服再喊非礼这样你比较高兴我也开心不是很好吗?」
静灵君似笑非笑。
「问题是为什么我要被这样诬赖!我没有这种变态嗜好。」
居然给他绕这种文字游戏!
「但,你刚才话的重点却不是这个喔。单就这一点来讲,我并没有说错。」
「你就儘管绕,反正我一概不承认。」
尤利伽淡淡的笑了1声,就看谁先被绕到昏死。
「你跟某位小弟弟不一样呢!真难拐。」
偌吕的个性就是太认真了,什么都要思考,想太多才会被你拐到。
并不是对不对的问题,谁说的才是问题!
「不然我能跟你认识这么久都还没散形吗?」
他斜眼睨着人。
「说的也对,偌吕小弟弟想套你的话都套不出来。」
似乎全然不在意的,淡色的唇弯着冷漠的弧度。
「我该说你是做作还是不做作呢?你的确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可是你却把你的情绪都表现在应该的地方,真是不错的宣洩方式,挚情挚意……又无泪无情,难怪小弟弟不起疑。」
「……静灵君,我说过了,不准动偌吕。我不想把他捲的更深。」
尤利伽垂下眼帘淡淡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和感情。
「哦!那你有没有想过,偌吕现在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呢?」
静灵君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他可以合法的观看监视整个城市……但除了最初的一开始,他后来都没有提供任何资讯给你了吧?你真的认为小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包含你做了什么……而不是配合演出?像你配合纵容焰艷一样。」
走到尤利伽身旁,静灵君弯下腰,将手搭到对方肩上。
「还是……明明知道,却故做无知呢?尤利伽,我该说你最近老人痴呆的现象愈来愈频繁了……吗?」
侧过头看着尤利伽线条柔美却气势锐利的脸庞,色泽极浅的眼睛对上深泽的黑色还是只有微笑。
「你听到昨日偌吕所说的话了吧……我好心的让你有机会听听他的心声。因为我了解你。只要心中有任何一点阴暗,即为你所能用的力量,利用人心中的黑暗面潜伏一丝神识进去,方便你监看着,藏的不知不觉又无法拔除……说实在的,我也不介意你透过我看到了什么,就算你都不收回去。
只是我很好奇,你透过偌吕时你究竟看到什么了呢?」
尤利伽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这张离他极近的脸。
「亲口说出我相信你的话,却又做出不信任的事情……真是虚偽呢!」
盯着那淡淡的银灰色眼睛,尤利伽缓缓的勾起笑容。
谜底的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却缺少一个极重要的关键。
是从什么时候不敢再相信的呢?或许是在偌吕开始有所隐瞒,在他知道偌伉儷是友人的兄长时。
一开始不欲他有危险的心态就开始转变了。
「静灵君,他还是我要保护的人。」
尤利伽的声音很轻柔,像是低喃般柔而温合。
「谎言,不管被包装了什么,内在核心是什么,终究是谎言,谎言就是个谎言。」
直起身,垂下了眼帘从上而下的看着,没有感情的唇依旧弯着,静灵君的声音跟以往一样不平不淡。
「你冷静且理智的过头了,矛盾的思想和对立的情感……还不只一种,怪不得你人格上会有如此重大的缺陷,做事反覆。不完整吶!」
「你想让我对你出手吗?」
幽艳的人,带着虚幻般的笑容,从窗户直射而入的阳光下突然让他的美丽令人看不清楚,柔化了锐度,柔淡的像是一场幽梦般将幽艳这两个字送入他人心里。
「让我猜猜你至今仍不出手的原因。」
像是哄小孩般弯下了腰,只是他还没说话,房外突然爆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瞬间直起身体,静灵君皱着眉看了看来源的方向,随即回过头淡淡的笑开。
「下次在来找你聊聊,会有进展的。」
尤利伽独自坐在房里。
以前他们还真没少互损互阴过,但那都只是打打闹闹的折腾而以,他以为只是无聊玩玩,他以为只是……以为……
惧怕、憎恶、疏远……等各式各样的从未有过,这个人只把他当成普通人,看的是他。
这个人几乎都猜对了。
他不对这个人动手的原因只是:他是他在认识的少数人里,更少数接纳了他阴影的身份,并从未有过各种异样心态的人而以。
所谓的朋友是什么?
所谓的情谊是什么?
一个物质要了解人类的七情似乎还真的难了一点。
尤利伽将脸埋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