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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可能如此容易冷静!谁像你一样对万事都无所为意……」低怨,轩辕霜不满地走近些许步伐,果不其然看见一身崭新衣袍的男人气息依旧傲骨,一如浑然天成似,怎样也抹不去。

「轩辕燁本是固执之人,和他争辩仅是白费力气。况且万物本有定数,顺其自然也罢。」听见他点出师兄之名,轩辕霜却早见怪不怪。

即便她仅说了些隻字片语,他便皆可知是谁与她有争执,又是为了何事而争,洞澈人之深,让她都自叹不如。

「随你说了。」不悦地瞇起月眸,索性不再多想。打量起俊美清雅的那人,果真淡蓝衣袍合他的身,「人要衣装哪,慕容胤,你果真生得一副好相貌。」她叹了声,不料却换得对方轻淡的笑声。

「多亏了轩辕掌门眼光好。」

流水年华,白驹过隙。

数个月来,时不时轩辕霜便会来此晦暗腐臭的禁牢,同慕容胤聊聊各事。方初始,轩辕霜本意是藉由如此而摸透对方底细,以让他招出师父真正的生死与下落。可在次次冷嘲热讽、旁敲侧击中,她却逐渐摸清一件事实──这男人心细如丝,縝密难测!

多少时辰过去,她往往徒劳无功而回,只能听得他对万物精闢的独道想法,天地玄常之于他口中轻松异常,披甲戴冑更是豪情万分,他本近清雅,却狂傲至极。

可至少她心底知晓,此人绝非杀死轩辕鹰之人。

没由来地直觉,她也说不准。可她想判人能力她毫不逊色于师父,那便是从了直觉才是。

这人身上并无戾气,且谈吐确实为相传慕容门派的慕容胤方有。

次次打探之后,她发觉这人极好相处,仅是几些事情守口如瓶,可大多时候他皆会理睬她。

因此她替他更了新袍子,请人为他洗过纵横遍杂的伤口。

若此人非仇人,她便是有亏于他太多,可在事实未明之下,她也无法断定真假,至多便是自己态度的细微转变可否为他所察了。

专心处理交接事项外,同时打探轩辕鹰的下落,同时派人打探慕容门派的口风。

平些时候,她很是爱看慕容胤的眸子。

那眸清澈若水,灵性饱涵,大多时候慕容胤不爱开口,仅是静静凝视她,久久不发一语。时而他会在凝视她过后长吁口气,时而遗憾情绪又会闪过月眸,却教她不解。

可真佩服的是,数个月来,她从未看见他眸带愤怒,连她鞭打他时亦如,清淡若水,真正的毫无杂质,透彻不浊。

这样可好……?

她不该耽溺的,她不该……

「好好享受……慕容胤,若我寻到师父的消息,你可再无今日这般清幽的日子了。」她轻语,明明嘲讽性的话语却有些惆悵,随性地将目光拋向黑牢远处,如同岁月中她观察慕容胤所作一般,而她果真看到了些什么。

「譬如朝露,人生忽如寄。」他悠然一叹,俊美容顏带上丝丝悵惘。侧眸看向轩辕霜,半亮的侧面如掩上薄纱,忽明忽现,不胜美艳。

「……片刻光阴难再寻。」轩辕霜轻喃,月眸远拋,一片与四周皆异的光影洒落地面,远处的石地暗中独一亮,在彼方以为幽暗的禁牢深处却能清楚辨认此方的一举一动。

石面凹凸不平,积水四散,恰是她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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