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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信徒们疯狂地跪拜着神像。
他们说人类不可直视神颜,他们不敢看向神像,因而他们不知道,此时神的手掌上有一个白衣湿发的少年静静地睡着了。
神手掌上的藤蔓慢慢生长着,轻轻将他盖住。
或许,神也会奇怪,为什么。
祂睁开眼眸,眼尾的猩红流入眼中,衝开了一片混沌。
他看着手掌里睡着的少年,那里微弱的生命气息。
脆弱的身躯里包裹着祂的心臟。
纤细的血管里流着的一半是祂的能量。
宇宙循环,洪荒往复,也寻不到这样的奇妙。
外面比任何一天都多的跪拜信徒中,有两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身影,正跪在那里。
他们直着身体向神像上看。
“鬼生弟弟。”
“嗯?”
“你看到妈妈了吗?”
“嗯!”
“妈妈在爸爸身上睡了。”
“哇~”
鬼生还记得那天晚上曼曼说的,爸爸是和妈妈在一起的人,有了爸爸家就完整了。
他仰着小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神像。
小女孩也一样,她耳朵上那个凌霄花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和她的眼睛一样。
他们在不同的世界诞生,生活环境天差地别,内心所渴望的却是一样的。
一个完整的家。
祭拜活动结束时,讚歌也停止了。
宁宿慢慢睁开眼,看清眼前的环境,“唔”了一声。
他抬眼看向神像的脸,刚睡醒的沙哑让声音有点低,“今天也算我祭拜了。”
神像幽深静默,好像万古如此。
宁宿就当祂默认了,他顺着神像的衣袍滑了下去,下滑前没忘顺走神像手掌上开出的唯一一朵凌霄花。
落地时,精神满格。
他回头看了一眼神像的眼睛。
眯了眯眼,慢吞吞地走了。
他本想偷偷摸摸地溜回那间房子,没想到在楼梯口被当场抓获。
圣女一身黑衣沉默地站在那里,祝双双在她身后着急地说:“宿宿,你去哪里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
最奇怪的是宁长风,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他,眼眶里一片可怕的血丝。
宁宿讪讪地对圣女说:“您回来的挺早啊,我刚才还看到您还跪拜在神像前呢。”
圣女不吃他这一套,“把他关起来!”
白衣人立即上来,要把他关进那间房里。
“小心点!”宁长风沙哑开口,没控制住脚上前一点,厉声说:“他身上伤口还没愈合好。”
宁宿:“……”
他重新回到那张水床上。
圣女吩咐他要在这里躺在一夜,度过第一个危险夜才能下去。
宁宿觉得这没什么,让他觉得有什么的是宁长风。
这个游戏基地排名第一的独行侠,竟然也留在这里。
他坐在他水床边的椅子上,像是陪床一样。
没见过这么奇怪的陪床人。
一会儿僵直严肃地坐着,一会儿动动脚攥攥手,一会儿假装不经意地看向他。
眼神很有问题。
“你要不要喝水?”偷看被宁宿抓住后,宁长风轻声说。
声音尴尬又温柔,当场让宁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宁宿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紧张起来。
宁长风:“那个……”
宁宿:“不行!”
防备的宁宿在他刚开口时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严肃地说:“这可是我们说好的,我让你先给我移植圣花,等离开这个游戏你就让我砍你一个脑袋,去找师社长换一亿积分。”
“你不能看我好好活着就反悔啊!”
宁长风:“……”
花奴
房间里一阵难言的沉默。
宁长风接连呼了好几口气。
宁宿躺在睡床上假装没听到。
他非常理解宁长风,毕竟是一亿积分,要是他自己也不愿意给人砍,他会自己砍了偷偷换个身份去换一亿积分。
“你就那么想要那一亿积分吗?”
“想要。”宁宿说:“一亿积分够躺平一辈子了,以前就想要,现在更想要了。”
宁长风:“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更想要了?”
“啊。”宁宿躺在床上,看着黑色屋顶上,在阴暗潮湿缝隙里拚命生长的黑绿苔藓,说:“阿绯前几天赚了快有一百万积分了,可是她那么小,她不该承担这些的。她叫我一声……啊她把我当爸爸一样,我总得稍微有点爸爸的样子吧。”
这句话不知道扎了谁的心,房间又陷入安静。
宁长风说:“不就是一亿积分吗?我也有。”
宁宿转头看向他,一脸不太想揭穿他的表情。
才怪。
“你一个月下四次副本,算一个月200万积分,一年才2400万积分,要四年多才能有一亿,你进游戏
', '>')('基地没多少年吧,还要买房吃饭,说不定还要养什么奇怪的小癖好。”
“兄弟,别打肿脸充胖子,丢一颗脑袋不丢人。”
宁长风:“……”
宁宿不太小声地嘀咕,“明明排名压在师社长前面,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没有一个刚当爹的男人能接受儿子的轻视。
“那能一样吗?”宁长风立即说:“她进基地多少年了,她来得早垄断了基地房地产,还有那么多人每年给她上交积分,她就是个资本主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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