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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他的心跟着揪疼起来。
“如果分离才是尽头,那相逢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孔思寻张张嘴,不知道该接什么才能避免让他伤心。
气氛沉寂间,孟望硬朗的眉眼中凝出一股沉重,他雄厚沉稳的嗓音亦如往常:“不怪你,是命运的一次不怀好意的安排。但是……张漾,‘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这个道理还是很浅显易懂的,景家与盛家并非你能抗下来的压力。你,还是认了吧。张漾,认命吧?”
命运,张漾不信命,可眼下却又不得不信。
认吗?
认吧。
两个字将两年来相爱的点点滴滴、年幼时懵懂相处相伴的友情全都化笼,被囚禁在荒无人烟的角落,随着从某处飘落的光尘,遗忘得不知去处。
—
京城夜晚灯光阑珊,远处海岸星光点点。张漾渡过三天危险期后,再次回到了富人区的那栋公寓。
两年前,他第一次进到富人区,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只知道喜欢就要占有,从不相信因果轮回。
如今,他这次带着一身恶果报应的伤痕狼狈地离去。
两次截然不同的体验,让张漾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当他再次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低处万家灯火、芸芸众生烟火之气,父母带着孩子在公园散步、或在桌前吃饭,热烈情侣窗前热吻,年迈夫妻阳台赏月。
那是张漾于之一生都在渴望的东西,此刻他却格格不入。
人间喧嚣,唯独他寂寥。
烟火市井小民的奔波、上层社会的渊渟岳峙、交杂编织的爱恨情仇……
在漆黑低压的广阔苍穹之下、在这灯红酒绿的城市之中一遍遍地倒回上演。
不过以后再上演多少遍,都跟他没关系了。
张漾从杂物间里翻出两年前他用来搬家的行李箱,拖到浴室从内到外的洗一遍,灰尘沉淀在浴室地面,被清水衝刷流入下水口。
等他略显吃力地出来后,发觉客厅的鎏金水晶灯被打开,鹅黄光线中,盛京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脸阴沉地死盯着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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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缓缓下移, 落在张漾腿前的那个市面上很常见的一款白色拉杆行李箱,他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好像张漾当初刚搬进来时用的,也是这个箱子。
突然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他心底袭来。
“你要干什么?”
张漾握着拉杆的手轻颤, 很快又如常地将箱子换了一隻手, “我来, 把我的衣服什么的都收拾一下,该带走的也都带走。本来打算明天早上再去找你的,刚巧你现在来了,我就直接在这说了吧。”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从头到脚仿佛将全身的氧气都给吐干净。
“我不明白,为什么出车祸失忆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从前,你虽说脾气不好,但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给我、顺着我, 在我遇到危险第一个衝过来保护我, 就算对我爆粗口也大多都是因为担心着急, 我那个时候,是真心觉得你爱我的,你想好好的跟我过完下辈子。当一对平淡小夫妻, 我从来不在乎你没有公开过我这件事,地下恋情是我心甘情愿。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那天下午你在厨房给我煮牛奶的样子、我拉着你看夕阳你满脸不耐烦但还是一边工作一边陪我,我真的……我那一刻就从心眼里打定了,我这辈子就要你盛京一个, 别人谁我都不稀罕。”
张漾脸色灰白,眼底通红, 看着沙发上强壮的男人,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悲伤与痛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变了, 可能是车祸开始的那天、可能是深夜你抱着我喊景明的那天……你变了,我甚至认为你根本就不是盛京,你是别人,一个长着和盛京相同脸的男人。直到我登上游轮才终于明白,你没有变,你只是不爱我。那天我看到了你为景明布置得宴会,还有,你送给景明的那顶王冠,王冠上有双色碧玺,是你从巴西拍来的天然宝石有价无市,很珍贵,你之前答应过我的,等咱俩结婚后送我一颗当项链,你为什么忘了?十二颗都嵌在那顶王冠上,一点也没有我的份,就像你对我的心一样,遇见我是一份真心,遇见景明那便是实打实的十二份,我那天真的好嫉妒啊,我真的好嫉妒景明!我跟景明长的也差不了多少,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情绪出现波动,满眼不甘心。
盛京干坐在沙发上,剑眉深深皱起:“张漾……”
客厅仿佛放了一台巨大的抽气机,吸干了剩余空气,盛京觉得胸口又疼又闷,一股凌迟般的寒
', '>')('意从脊骨窜起,他莫名恐慌,甚至想衝过去捂住张漾的嘴,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他开口便是颓然:“别说了,你又不是那个人,”
我怎么能爱你?
“是、是,当然了,我又不是他,我哪配拥有你剩下的十一份爱。所以我也不想争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退出,我也不爱你了,也什么都不争了。”张漾摇摇头,自嘲一笑,眼神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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