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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骄琨的外套口袋凭空出现一张纸条,打开随便看一眼便想丢地上,但上面写的东西让他先是愣住,接着得意偷笑:
喜欢看你踢球,喜欢偷偷靠近你,即使被球砸中,被你骂乱穿球场,也不会气馁。你知道吗?为了让你也看到我,我站在了学校最高的方。
初中的女生会被叛逆标新立异的坏学生吸引,但到了高中后女生开始成熟,坏不再是种吸引力,也正因为如此,郭骄琨在学校除了臭味相投的几个朋友,女生见到他不是绕道就是低头。
现在却突然冒出一个人给他这种暧昧不堪的纸条,他怎么想呢?当然是很惊喜,很得意,觉得自己无比的帅气魅力,拿着这张纸条向朋友炫耀。
是谁呢?郭骄琨和朋友调侃着,心里冒出疑惑,看着秀丽的笔迹,回忆着打球时球场边上的女生,但只想起了那些好看的,至于被骂乱穿球场的女生他没有半点印象。
周四下午的图书馆,还书借书的人在排队,也许是低年级快要月考的原因,今天人比较多,白线上二楼自习室,在书架之间和一个男生擦肩而过时碰到了一下。
兆见手腕被抓住,心脏跟着被抓住了般,回头看到白线像潭水镜面平静而冷漠的眼睛,塞进她书包侧边袋的纸条被塞会她手里,然后她转身,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离开。
兆见望着她背影,怔怔出神。
牛奶,喝一口。
背靠着墙的严昀看到白线过来,将吸管口放到她嘴角。白线含住喝了一口,把一本中英双语的给他,说:你读到第十五页了,你要读书给我听,还是看我的错题本呀?
白线的英语不太好,理解和书面表达可以通过背单词大量练习慢慢提上来,但口语很差,听力也不太好,严昀会抽时间给她读原版英文书,让她跟着读。
严昀以前和父母常出国玩,父母出事前也在父母的建议下决定去哪里留学,但父母出事之后严昀一时间失去最大的依靠,没有主见与能力,既帮不上哥哥的忙,也抑郁寡欢走不出打击,出国留学的决定不了了之。
看你的错题。严昀食指刮了刮白线的脸颊,知道她性格柔弱不会计较,但还是打趣她问:我要是挑剔过头了,你不会和我生气吧?
会,我小气死啦。
严昀呵呵一笑,看着白线嘟囔的小表情,觉得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开怀,不再是以前那个压抑缩在角落的女孩,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含蓄的可爱。
错题本里抄的物理题,她的错题不会错第二次,所以抄本子只抄一次。严昀有时候改她练习题时会感到吃力,有种自己不如她却还要逞强的错觉,她成绩只升不掉,让严昀想起来她之前好几次考试总分一个数字。
也许白线是隐藏高人,厉害到能控分呢。严昀看向认真看他笔尖滑动的白线,为自己的想法兀自笑了笑。要真是这样的话,周末奥数自习班他不上了,直接拜她为师。
你笑什么?白线皱眉,不解严昀为什么盯着她就突然笑起来。
白线,你是不是都会了,然后假装不会来问我,是为了跟我在一起?
白线一愣,瞪大的眼睛眨了眨,嘴角一咧:被你发现了。
哈哈,小可爱,咱们学校校训是脚踏实地,追求真知,不能骄傲。严昀揉了揉白线脑袋。
只是一个玩笑,他还不至于不知道以前给她讲题时,她有偷偷翻过公式表对照,但是后半句,她为了跟他在一起,可以认为是真的。
白线伸手去拿桌上牛奶,借着低头喝牛奶的动作掩饰一些幽暗的表情,扭头看向窗外,发现郭骄琨和几个体育生躲在绿化灌木丛后面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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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骄琨收到了第二张纸条,上面写着:想和你分享比赛赢得第二名这件开心的事情,希望你的篮球比赛也能取得好成绩。
几个哥们围观,郭骄琨却把纸条撺在手里,推开挡着路的朋友往外走:看什么看!哪凉快哪呆着去!
琨哥,把她约出来呀!朋友在后面嬉笑起哄。
怎么约?郭骄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倒是被吊足了口味想约出来,只要不是长得太丑他也能下得出嘴。
可对方真他妈的喜欢玩这些文字游戏,字里行间的纯情,郭骄琨一边嫌弃一边幻想着对方,拿着纸条生平第一次用脑子字字斟酌最近比赛拿第二名的女生?什么比赛?不是体育比赛,学习上的?
停车场旁边的大树下面一层厚厚的落叶,树枝上树叶稀疏,夜晚风吹得摇摇欲坠,没人会注意到树上做着一个小人,悠哉悠哉的晃着细瘦的双腿,等着主人来接他。
白线慢悠悠的走到树下,树上的小人先是跳到白线的肩膀,然后跳进书包里,在白线拉上拉链前,提自己的需求蓝蓝和游游想吃水果罐头。
白线点头,等了好久,严昀才提着学校发的奖励姗姗来迟。
刚才去主任办公室了,抱歉让你等我那么久。
没关系,我还没恭喜你们奥数比赛赢得第二名的好成绩,你们好厉害。
你男朋友当然厉害啦。告诫别人要谦虚
', '>')('的严昀在白线面前失去了这种美德,将信封里的奖金倒出来数数,开心的带她去挥霍:想吃什么呀?,走,我请客!
冬天到了,去吃小火锅?花月广场旁边有一家。
花月广场离学校不远,骑车十五分钟左右到。过了十字路口听到远远传来的音乐声,广场中间搭了一个小台,不知名的歌手边谈吉他边唱,围观的人挺多,今晚的广场有什么活动,摆了一圈摊贩,中间都是游戏取乐的项目。
人好多呢。店铺门口排着队,他们站在远处观望,放弃吃这小火锅了,严昀拉着白线的手,去逛广场里的游戏。
捧着一碗铁板鱿鱼须,在有些拥挤的人群中,严昀紧挨着白线走在她后面,时不时投喂她一口小吃,看到有意思好玩的项目就停下来。
严昀看到吆喝的老板手里拿着那个小熊玩偶,想起父母小时候给他买过一只泰迪熊,他抱着睡觉直至初中才觉得幼稚收起来,而白线到现在还和自己的两小人偶睡觉,他们某些事是有些相通的。
白线,我记得你有两只小木偶,特别好看,他们是一对吗?严昀突发奇想。
白线顿了顿,点头回应:算是,不过蓝蓝会被游游打压,因为他是后来的弟弟。
游游是白线第一个做成功的木偶陪伴,木偶师一般只会要一个木偶陪伴自己,小木偶性格随主人的性格,主人阴暗,那小木偶也阴暗。
严昀听白线的回答觉着有意思好玩,白线是从小跟小木偶说话过家家才那么觉得,好像把它们当活的似的。但立马他就觉得不好玩,也一点不好笑,甚至感到心疼,因为很有可能白线就是每天和他们自言自语,她说过,她小时候没朋友,会躲进柜子里。
我记得我妈妈小时候也给我买过一只泰迪熊,我特别喜欢,每天抱着睡觉,后来有一天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能再幼稚的跟小熊睡一起,就把小熊丢掉了,但是
严昀陷入悲伤回忆,没接着说下去,而起复杂幽深的低眸看着白线,身体依赖的靠向她,手臂放她肩膀。
但是他在整理父母遗物时,找到了那个小熊,是妈妈把她丢掉的小熊捡回来,一直珍藏着。
你想要那个小熊吗?白线很会察言观色,尽管她看到严昀眼中的哀伤内心没什么波动,可她懂现在该做些什么,让他开心。
要玩游戏才能赢到的。
给小孩子玩的迷宫游戏,进入迷宫的入口很小,三分钟内从迷宫出来就算赢,如果出不来,游戏老板会开隔断救人。
白线跟老板说自己也要玩,老板要赚钱也没拒绝,只说你进得去就玩吧。白线就把羽绒服外套脱下来给严昀,猫腰就要爬进黑漆漆的迷宫入口。
一群人在围观,严昀看到她脱下外套穿得单薄,比起和童年记忆相似的小熊,他更不想白线为此感冒生病:你会感冒的,我不想要小熊,不玩了。
没事,一会儿我就出来。
白线手脚并用的爬进了大小只够十岁小孩进的入口,严昀想和她一起进入体型也无能为力,他去迷宫出口等她,蹲在计时器的旁边。
计时一分钟时,歪着脑袋盯着迷宫出口的严昀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家里的司机。
小昀,和朋友在这里玩吗?司机笑容和蔼。
苗叔。严昀站起来,往苗叔身后看去,果然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车里开着灯,后座位上的严枫按下车窗远远与他对视。
严总让你过去一下。
严昀看向迷宫入口,时间过去一分半,他摇头:等一下,一会儿我再过去。
不用严昀过去,严枫从车上下来,西装革履的正装与周遭热闹人群格格不入,他走到严昀面前,刚好的,白线从迷宫出口爬出来,冻得鼻尖粉红。
两分二十秒,白线赢了,严昀把外套穿回白线身上,白线眼睛只是扫过严昀身后微微皱眉的男人,随后找老板要小熊。
谢谢。严昀收好白线为他赢来的小熊,介绍道:这是我哥,这是我同学,白线。
白线眼睛快速的打量一遍严枫,小声的说了句你好,然后低头不太敢看严枫的模样。
就像严昀当初一般,严枫对白线的第一映像是个胆小害羞的女生,面对陌生人很拘谨。严枫对白线和煦的点点头,视线来回在少年少女之间徘徊,大概猜出他们的关系。
你们在这里玩很久了吗?严枫问弟弟,余光却在看一点点挪到严昀身后的白线。
没有,才来,我答应请白线吃东西。严昀刚才白线给他的小熊摆了摆:哥,白线给我的。
嗯,挺可爱的。严枫笑起来和严昀有点像,都是温温柔柔的,只是严枫给人些感觉是笑面城府。严枫指着司机说:白线同学,我跟严昀有点事要说,我让这个叔叔送你回家,可以吗?
哥,有什么你就说嘛。严昀不太愿意。
白线却很乖巧懂事:不用的,我一个人回家就好,我家离这里不远。
挺远的,二十分钟的路,又是在晚上,严昀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家的:白线,不要说谎,你家离这里很远。
被揭穿的白线脸色有些窘迫,走也不是留
', '>')('也不是,严昀抓着她手腕,跟自己哥哥说:哥,我一会儿自己送她回家,有什么你现在跟我说吧?
严昀自从接受父母的公司以来,忙得不着黑白,但忙碌之余不忘偶尔和弟弟通话,就在三个多月前吧,一向很期待他电话的弟弟突然就冷淡起来,对他的关心也不像从前在意,原因也许就是眼前这个女孩子。
严枫挺失意的,严昀急着赶走他这个哥哥。
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
严枫也不坚持,毕竟他等会儿并不能和严昀一起回家陪外婆,等会儿还要去参加一个局,就在广场附近比较安静的长凳子坐下。
白线和苗叔站在严昀和严枫不远的地方,她听不到他们兄弟在谈什么,只看到严枫对严昀说了一句话,严昀立马摇头,可样子很没底气。
小姑娘,你跟小昀平时都是像今天一样吃吃玩玩的吗?苗叔开口。
白线像被吓了一跳,收回放在严昀身上的视线,转身面对苗叔,后知后觉的将嘴角往上扬:不是的,我们大多时间都讨论学习,严昀赢得奥数比赛第二名请我来这里吃东西。
哦,这样呀。苗叔笑起的皱纹加深,不再说话,和白线沉默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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