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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方消停,那番又开始了。
皇子们接连上前,皇帝顺势考问了他们几句。
不得不说,皇帝养儿子还是很有一套的。
大阿哥威武,太子清俊高雅,三阿哥文质彬彬,四阿哥一脸冷峻,五阿哥仁善纯朴,七阿哥有腿疾却依旧端方坦然,八阿哥才九岁已然初显温润,九阿哥七岁长得已然是有了几分宜妃的精致,活像个瓷娃娃,十阿哥和九阿哥同年生,如今也看着可爱憨厚。
十三、十四阿哥俱年幼才两岁多,在乳娘怀里吱吱呀呀,根本看不出一个有侠王之称,另一个有日后大将军王的风采。
这么多儿子,养的个个都有所长,着实是一件既幸又不幸的事。
几个进了上书房读书的皇子面对皇帝的临时考教,有的坦然自若,有点抓耳挠腮。
大阿哥回到的中规中矩,与文相比,他更喜兵法骑射。
太子钟灵毓秀,侃侃而谈,颇有储君之质。
三阿哥喜文厌武,皇帝的考问对他来说也小菜一碟。
四阿哥一板一眼,思虑齐全。
皇帝放过了五阿哥,面对这个汉文还磕磕绊绊的孩子,他不自觉往皇太后那边看了几眼,用满文提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便轻轻放过了。
七阿哥平平,因为身有残疾,他早就没了问鼎皇位的资格,这些年倒也乐得快活,反正无论哪个兄弟上位,他都会有个王爵,不如享受生活。
九、十才进书房不久,尚在启蒙阶段,倒也不必强求。
唯有八阿哥,到着实让皇帝一惊。
这个孩子才进书房没两年,但平日里学习刻苦之名,他常有耳闻。书房的师傅也常夸他待人接物,端方温雅,让人如沐春风。
皇帝的问题有些难度,难得八阿哥却回答的面面俱到,虽然稍显稚嫩,但在同龄孩子中已是了不起了。
皇帝看着一溜从高到低,拿到平常官宦人家也是个个优秀的孩子,心里满意,但面上丝毫不显。
他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让他们归坐。
可随后挨个的赏赐却透露了他心里的满意。
皇子们也一脸欣喜的接赏。
终于到了公主们表现的时候了,大公主不在,二公主跃跃欲试准备带头。
可她方一起身,就被匆匆而来的一个陌生宫人打断,那小太监一下就跪在皇帝面前,脸上带着喜色大声道:皇上,大喜。庶妃章佳?方才诞下了一位小格格。
章佳氏肚子已经很大了,今日皇太后和贵妃特许她留在宫里不必赴宴。
谁知说巧不巧,皇十五女就赶着这样的好日子诞下了。
本来她应该是康熙三十年正月初六生的,可因为端静的原因,连带着影响了皇帝那时的行为,章佳氏也就顺势提早怀上了这个孩子,即后来的十公主和硕敦恪公主。
皇帝闻言大喜,赶在除夕诸事不顺的情况下,突然有了一遭添丁喜事,怎能不让他开怀。
他大笑出声,随即吩咐梁九功看赏。
又亲自下旨,着按规格加厚三层赏赐,赏银一百五十两,表里三十五匹。梁九功,再着内务府打两个八宝璎珞项圈和三副手镯脚镯待小格格洗三一并送去。
二公主虽然不满被这个才出生的孩子抢了头彩,但也顺势改了口中祝词,一马当先道:恭祝皇阿玛喜得贵女,儿臣也要多个妹妹了!
二公主一脸喜悦,完全看不出内心的龃龉。
皇帝闻言大喜,笑道:赏!也赏二公主一副红宝石手镯。
二公主喜不自胜连忙谢恩。
众人都看出了皇帝的喜悦,纷纷起身恭贺,端静也顺大流含糊的跟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皇帝果然因为这个孩子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赏,都赏!
端静垂眸坐下,只当自己是个摆设。
一众太监宫女随后挨个奉上皇帝的赏赐。
一个面容略有些熟悉的小太监将一个鸡翅木盒奉到端静面前,低声道:三公主,这是皇上特地赏您的,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
端静闻言眼眸微抬,伸手接过,暗暗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副点翠头面,边上还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倚梅园三字。
端静面无表情的折了起来,扔在面前的果酒盏中,任由酒液将上面的字迹洇透到无法分辨。
绿衣在她身后悄悄探头对端静道:公主,其他公主们也俱是首饰一类的赏赐,不过单您这份是最昂贵最齐全的。
端静轻轻摇了摇头,以她这些天对皇帝的了解,邀她倚梅园相见,怕是在那儿才能看到那份特别的礼物。
她扫了一眼众人,酒过三巡,气氛开始活跃起来,妃嫔皇子们纷纷互劝互饮,面带红晕,看着倒是热闹。
见少个人不会有人在意,端静低声对绿衣吩咐道:你在这儿帮我应付应付,有人问起就说我去更衣了。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若是散了宴我还没回来,你就替我安排人把我备的那几份礼送了,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说。
绿衣点头。
', '>')('端静悄悄起身离席。
倚梅园。
端静看着一园珍奇的梅花也略有些心醉。
酒宴上她只浅浅喝了两杯果酒,在殿里倒是没有感觉,可略走了走,反而发了酒气。
她脸颊微红,眼眸流转,这是她这些天来最有生气的时候。
许是气氛正好,天公也作美。
飘飘洒洒鹅毛般的细雪从天而落,还未坠地便已经悄然消融。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端静喃喃道,随即展唇一笑。
可惜常年囿于深宫,这样寓情于景抒发郁郁之情的机会不多。
皇帝悄然而至,缓缓走到她身边同她一起仰头赏梅道:这是朕今晚见你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端静没有回头,她从大氅中伸出一只手,去接那些散落在空中的飘雪。
雪花方一落下,就融化在她手心,端静玉指纤纤,指尖被凉意冰的微白,在轻柔落雪中竟一时分不出哪个更美。
皇帝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他眉头微蹙,莫要贪凉,冻坏了身子可有你受得。
端静眼眸低垂默不作声,却也不曾反抗,对他的动作无比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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