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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站在端静身后看着她在河灯上写写画画。
忍不住凑过去看,好奇道:写的是什么?
端静连忙捂住,无语的斜了他一眼,偏过身子又躲了几步,提起披风的一角遮住不让他看。
皇帝举手无奈的退了几步,好好好,爷不看
他一边守着她,一边朝身边的侍卫递了个眼神。
那边梁九功悄然追了上来,在皇帝身后低声回报道:主子爷,已经赏了郭御厨了。
皇帝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嗯,你推荐的人不错,演技还可以。
梁九功回道:御膳房的人都知道郭御厨好戏,爷的汤品也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手艺好,背景也可靠。郭彰一家早年间就都入了镶黄旗包衣,对爷绝对是忠心耿耿。即便是知道了什么,奴才也敢保证他绝不敢乱说。
皇帝看着七八步开外的端静收笔,对着她勾唇笑了笑。
随即又面不改色的低声同梁九功道:膳房重地,厨子无令不得擅自走动。故而他应该没见过月皎,公主也没见过他。方才爷还特意让公主坐在了背光的地方,又给她带了风帽。之前让你交代他的说辞也只是说,爷想博宫中夫人一乐,才麻烦他演一出戏。
爷观他不是心思细腻之人,想来不会有疑。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像之前对刘声芳一样,悄悄派几个人盯一段时间,确认没有问题再撤回来。
梁九功了然。
刘声芳怕是从来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命曾经在无形中经受了这样一场隐秘的考验。
皇帝多疑,从不轻易交付信任。
刘声芳虽然是太医院院使,皇帝信任之人,但在端静这件事情上,还是免不了小心再小心。
皇帝是坚决不允许有玷污他声名的谣言传出去的。
当然,现在他的心情有了些许变化。
他现在既不允许有人玷污他的名声,也不允许有人玷污端静的。
即使掩人耳目,他也处处周全。
对了,还有四阿哥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也盯紧些,要是不行,就背着四阿哥把他处理了吧。皇帝面无表情的补充道,眼睛一直跟随不远处端静的动作。
苏培盛是端静醒来之后,四阿哥跪求才力保下来的。
但皇帝从来信奉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可看在四阿哥养母才薨不足一年,苏培盛又是佟佳皇后当初亲自给他选的小太监,对四阿哥又是衷心耿耿。加之端静醒来皇帝心里微松,于是就高抬贵手放了他一马。
至于活的长不长,就看他的嘴严不严了。
端静站在岸堤上将河灯轻轻送进河里,蜿蜒的溪流中,河灯汇聚进其他灯海里,缓慢飘远。
端静唇角微微抿出一丝笑意,随即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皇帝看见她一副虔诚的模样不禁心里微动,他很好奇她的愿望里有没有自己。
放完河灯,是该回宫的时候了。
皇帝拉着端静的手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只听得不远处有人突然喊道:皇咳,三爷!似是突然意识到了说错了话,又连忙改口。
皇帝牵着端静循声回头,透过身后的侍卫就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不远处。
一群侍卫仆人簇拥着两位富家老爷模样的人和几个穿戴精致的女眷。
其中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正是出声的那人,他带着些惊喜又略有些拘谨的表情同皇帝打招呼。这正是皇帝的弟弟恭亲王常宁。
身边一个偏富态的男子看起来比他年纪略大些,也一脸惊喜的看过来,但他明显更沉稳一些,没有挥手,而是快步向皇帝和端静走了过来。这是皇帝的哥哥裕亲王福全。
他们身后几个女眷中一个打扮端庄,长相大气,眉目间带着舒朗之气的女子也上前了几步,迎了过来。
她没有戴上披风的风帽,端静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正是回了恭亲王府待嫁的大公主纯禧。
几人越靠越近,端静被皇帝握住的手也不自觉开始出汗。
端静轻轻试着抽手,意料之外的容易。低头微扫,只见皇帝也在缓缓松手。
端静眼中闪过几丝了然,又夹杂着一丝讥嘲。
人群熙攘中,两人之间仿佛突然升起了一道隔阂,将刚才开始消融的一切重新冰冻。
端静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皇帝一眼,随即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皇帝之间的距离。
皇帝侧目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言。
三爷,您也出来与民同乐?常宁拱手行礼。
福全慢了一步才到,刚欲行礼。
皇帝挥了挥手,免了,又不是在宫里,没那么多规矩。二哥和五弟,这是?
常宁带着些怜惜回头看了大公主一眼,道:回三爷,纯禧这不是快要出嫁了,我就想着带她多出来转转,省的以后想家。
大公主站在常宁身后几步处,对着皇帝福了一礼,她也是极聪敏的,口上只唤:三阿玛。也不凑过去打扰长辈们之间的谈话。
常宁却心
', '>')('里一酸,对这个女儿他着实亏欠良多。
幼时被送进宫,他见不了几面。即使宫里的太后、皇上和妃嫔都很照顾这个没什么利益牵扯的孩子,但到底环境成就性格。
宫里养的这孩子端庄大方,一身贵气,倒是没什么好挑剔的。
只独独少了些这个年纪的孩子气。
回了府每每见了他,行礼规矩无一不全,晨昏定省也从不懈怠,但却着实让他有些心头发酸。
这孩子眼下好容易才出了宫,很快又要远嫁。余生父女相见的机会,也不过十指数得过来。
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尽力弥补,不至于让她远嫁后想起家,连京城的模样都记不全。
福全安抚的拍了拍常宁的肩,随即道:我看今儿热闹,带着福晋和几个女人出来玩,谁知刚走不远就恰巧遇见了五弟和纯禧,便结伴而行了对了,这位是?
福全犹豫的看着皇帝身后的端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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