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同学都去,我不好不去。”
“那能不能早点走呢?回去太晚了,路上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小心的。”
程夕挂了电话,继续给对面的小朋友辅导功课。
她没去上自习,而是找了兼职的家教。周一到周五,晚上七点到九点,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一对一辅导。家长舍得出钱,程夕舍得花心思,小朋友的成绩和她的口碑都很快提升上来,生源也就源源不断了。
她看着慢慢攒起来的小金库,默默计算着离足够支付她出国读研的还差多少。其实差得还不少,程夕想,最好能申请到奖学金,这就意味着她在专业上更要下苦功。
这样一来,她就更忙了。
胡向云和程万里自然不知道她的计划,他们希望程夕毕业后就回家,当个老师或者考个公务员,再本本分分结婚生孩子,一辈子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永远不再走岔路。
至于程朝,只求他不要再和程夕扯上关系,把程家这层薄薄的面子留住。
所以她和程朝总是很巧合地“错过”彼此回家的时间,除了春节能偶尔碰上。
要在众人,尤其是父母面前扮演兄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所谓的“正常兄妹该有的相处”是什么样子。
哪有什么该有的样子?每一对兄弟姐妹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他们之间的相处就是最正常的样子。
但这样的想法只能存在于心里,明面上他们只好把对方当作“客人”对待,客客气气总好过被父母怀疑。
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亲近的人总能察觉到,郑集英问她和程朝怎么了。
程夕一边给她锤腿,一边回答:“没怎么呀。”
郑集英摇摇头:“外婆虽然腿不行了,但眼睛还是能看见的,你不要骗我。”
“没骗你,我们没有吵架也没有打架。”
“还敢打架?我昨天也跟他说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打他。”
程夕笑着搂住她:“外婆,你真好!”
“光说好,没点表示可不行。”
程夕立刻明白了:“那我帮你掏耳朵!”
晚上,程夕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那是她手伸进轮椅背后的口袋里拿挖耳勺的时候看到的。
盒子打开,是块四四方方的滴胶,里面是一间微缩的小房子,以及水晶球里的那两个小人。
程朝说过,要给他们重新安个家。
现在,他们果然住进了小小的、只能塞得下他们两个人的家。
程朝笃定了她一定会在照顾郑集英的时候发现,所以用这样隐晦的方式给彼此打气。
爱是恒久忍耐。
而我们已经在奋力向前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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