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似乎还在说谢谢。

谢他什么？

谢他打算杀了他吗？

男人不懂。

有人跟着跳下来，很快就可以看到陈祈，只是陈祈被对方抱着，要救出他没那么容易。

男人两手都紧紧抓着陈祈，陈祈则慢慢闭上了眼睛，平静迎接着死亡的到来。

没有这样震撼的时候，哪怕是被宣判那天，似乎也没有这种感觉，男人心口被狠狠震到了，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觉得陈祈已经死了，怀里抱着的是一个尸体。

这个人早就没有生的念头，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没有可以留恋的。

连一丝执念都不再有。

陈祈。

男人在水里喊陈祈，但是声音传递不过去。

陈祈闭着眼，等待着，却忽然，一股大力袭来，搂在他腰间的手臂被放开，陈祈猛地睁眼，看到男人推开他，对方身体往下沉，男人想要自己去死，把他给推走。

陈祈根本就没有想，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

身后有人靠近，从后面搂住了陈祈的腰。

陈祈扭头看他，水底下的陈祈，明明被人给拽着去死亡，却平静到了极点，这是搂着他的人从来不曾见过的一张脸，那人立刻就怔然了片刻。

“救他。”陈祈说。

声音出不来，但口型对方知道。

那人眯起了眼，另外有同伴也跳了下来，两人接力，他将陈祈身体往上推，同伴接住陈祈，而对方自己游到男人面前，把下沉的人给抓住，一同救到了游轮上。

陈祈浑身都湿透，头发也在滴水，感觉到冷，浑身都在颤抖，黄凉跳了过来，脫了外套就裹住陈祈身体。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黄凉抱着陈祈，他心脏此时完全跳个不停。

陈祈咳咳咳剧烈咳嗽起来，呛了几口水，这会喉咙异常难受。

黄凉给他拍着后背，陈祈缓和了一会朝黄凉看过去，笑了一笑：“是你们啊。”

他还觉得就凭对方一个人的力量，应该做不到这个地步，有黄凉他们在后面插手，那就简单多了。

“你们都喜欢这样。”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是，两个是。

“谢爵发现不了，他再也不能限制你自由。”

黄凉说的好像他就是好人，可以放任陈祈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样。

陈祈摇着头笑：“他不限制我，我也自由不到哪里去，还是你觉得我一个残疾人能够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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