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那就跪着
徐姿一直哭，哭得颈间青筋凸起，抽噎停不下来。被她哭声搅得心里拧劲儿，周京樾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听到关门声，徐姿赶紧爬起来锁门。瑟缩在被子里，她的哭声再也绷不住。太久了，多少年，她没有如此发泄地哭出来过。周京樾就是让她崩溃的促因。夜越来越深，徐姿没有力气，躺在床上一抽一抽地哽咽着，声音早就弱了下来。除了她房间里的动静，她听不到外面再有其他声响。无法确定周京樾在不在家。不敢去确认，徐姿怕他再次对她强来，只能暂时躲在房间里等天亮。明天，她就搬走。钱赔了就赔了，总比被他困在这儿报复强。整晚的眼泪化作压垮徐姿的稻草，她次日惊醒，发现已经九点。十点有画画课，她现在搬家已经来不及。幸好周京樾不在家，徐姿快速使用浴室，踩着九点半的点出门。赶到画室，发现老师还没到，她给周京樾发消息：[房子我不住了，中午就搬。]等下课，她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得干干净净。还没收到周京樾的回复，老师进门，徐姿放下手机。两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徐姿手腕有点酸，打算吃了午饭再回去。路上她查看手机，发现周京樾还没回消息。坐在餐厅，她一边吃饭，一边等他回复。她不想在家里遇到他。十二点五十，徐姿手机响了。@Y：[昨晚白睡？]徐姿心尖一颤，忙回复：[我可以付一晚房钱。]@Y：[哦。]@Y：[那就做八小时。]@Y：[你晚上搬。]心脏怦怦乱跳，徐姿眼皮热得很，纠正他：[我说的是钱，不是别的。]@Y：[回来记得买套。]徐姿要疯了。按照信息所说，周京樾现在在公寓。不知道回什么，她也不想回。甚至，她连公寓都不想再靠近。起身，她走进旁边便利店，想买瓶冰水冷静冷静。可刚进去，周京樾的信息就进来。@Y：[不回消息就把你行李丢出去。]无力的同时，徐姿还得求饶解释：[我在呢，在超市。]看到屏幕上面的对话，她耳朵里响起一片嗡嗡声，硬着头皮婉拒：[那个东西我不会买……]之前做的时候，都是周京樾自己买。@Y：[随便拿。]徐姿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买了不合适怎么办。]：[能不能自己去买。]@Y：[不能。]徐姿：“……”：[那我买最大的？]买大总比买小强，徐姿这样认为。可偏偏，周京樾的回答很会折磨人，显得过于流氓，且不负责任。@Y：[看你感觉。]“……”真的讨厌。徐姿走向安全套的售卖区域。在款式上挑了好久，她的脸越来越热，最终随意拿了一盒大型号。回家路上，她一边走一边犹豫，不确定要不要接受这八小时的勒索。伯明翰又不止这一处公寓，就算他们做一次，她搬了家，他肯定找不到她。这般想着，她把他当麻烦，只想尽快解决，赶紧离开。回到公寓，徐姿开门进去，没看到周京樾。她小心翼翼地发出声响，一点回应没有。想到对方不在家的可能性，她格外兴奋。说好晚上搬走，他如果晚回来些，对她是有利的。就不需要亲密八小时了。没有耽误时间，徐姿先去收拾行李，不时看着钟表，希望周京樾越晚回来越好。七点，外面天色沉郁，公寓的门被推开。徐姿正好在洗手间出来，和周京樾面对面撞见。昨晚哭到半夜，她薄嫩的眼皮还红肿着，看人模样楚楚可怜的。按捺住摸一下的冲动，周京樾没说话，越过她进入洗手间。水流声淅沥响起，徐姿回过神，快步走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门声，周京樾关掉水龙头。转头看声音消失的地方，他不疾不徐地擦干手，跟着她的方向走出去。他敲门，嗓音低沉：“出来。”经过昨晚的事，徐姿现在对他还有阴影。要想硬碰硬，她不是他的对手。害怕被欺负，她翻出买来的安全套，取出一只紧紧攥在掌心。给他打开门，她纤长的眼睫垂着，声线不安：“什么事？”看出她的颤栗，周京樾脱下外套，黑漆眉眼紧紧锁着她，尾调懒倦：“洗澡了吗？”一上来就要做那种事，徐姿不知道，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慌乱地咽着唾沫，她快速点头，眼神不敢有一瞬和他对上。长痛不如短痛，早做早结束。算她倒霉。“好，我去洗澡。”眼睛落在她身上移不开，周京樾伸手解皮带，丝毫没有避人。倒是徐姿，不好意思地转头。见她躲闪，周京樾薄唇轻微勾起。他都快要忘记，当初那个恨不得挂在他身上的女人是什么具体的样子。那会儿，她主动得像个缠人的妖精，不像现在，像个随时被吓坏的小猫，只会战战兢兢地躲他。想到这变化，周京樾眼底的柔情瞬间消失。冷水从身上浇下，他大脑格外清醒，洗澡速度加快。赤身拉开浴室的门，他在空出来的缝隙喊她：“过来。”徐姿紧张得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在自己卧室门口听着他的动静。听到自己名字，她慢吞吞地过去。“干嘛？”周京樾声线清冷：“拿条浴巾。”“……”又是伺候他，徐姿回卧室取来自己的干净浴巾。拿在手里，周京樾被这粉嫩颜色逗笑，轻呵一声，裹在身上。读了四年军校，他习惯了短发，虽不至于寸头，但细碎发丝根本遮不住精致清俊的眉眼，他这张脸比六年前要成熟，也更周正俊朗。徐姿别开眼，站在门口等候发落。把湿毛巾丢在旁边，周京樾视线冷凝地看过来，“站着还是坐着？”“……”心头一坠，徐姿局促起来，轻微抬眼，弱弱道，“到床上不行吗？”就用最普通的方式，来一次。周京樾被她逗笑，微微弓着腰，手指点了点旁边的洗手台，口吻无情：“那就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