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走向了公寓的旋转门。门转到一半,我听见徐悉说:“你喜不喜欢那花?”我一愣。我已经转了进去,回头,看见那亮晃晃的玻璃门还在孜孜不倦地转,看见门外的徐悉,那个和我那场美梦中的男主角徐恩长得一模一样的徐悉,他似乎需要我点头或摇头,来表示我是否喜欢那花,但是我只是挥挥手,进了电梯。
我在电梯里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知道是我今天喝多了还是徐悉那天喝多了,为什么他要送我花?电梯到了二十三层,门开了。我忙不迭停下拨浪鼓,但是门外的美国老太太已经是目瞪口呆了。我尴尬地解释:“我头疼。”我确实头疼。
一星期,徐恩和徐悉都没有联络过我。我几乎把他们都当成了梦,而我的现实生活中,只有我那二十几个同窗,几个教授,还有小佛,捎带着他的韩国妖精。
彭其问我:“青青,你会不会觉得寂寞?”他问这话的时候,我知道,他又喝了酒。他正在觉得寂寞。我说:“不,我不寂寞。”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想,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徐恩为了不寂寞,带我去了纽约,带俄罗斯妞儿去了广州,而彭其的寂寞,还有我那不承认的寂寞,又该何去何从?
我说:“彭其,我很想你。”彭其说:“青青,我也很想你。”但是,我们还是寂寞的。
第十九话:比较,比较
一星期后,我接到了徐悉的电话。当时我所在的地铁正在进站,广播中播放着那些我倒背如流的站名儿。我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徐悉又说了些什么,我还是听不见。站名儿播放完了,我听见了徐悉的话。他说:“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地铁起动了,我简短地说:“好吧。”
转天上午,我正准备洗澡,公寓的电话响了。
我几乎是光着身子跑去接电话。对方“喂”了一声,我说:“徐悉?怎么?”对方似乎吃了一惊,半天才开口:“我是徐恩。”我也吃了一惊。
我发现当我借助不到来电号码的显示时,我竟辨不出他们的声音。我说:“徐恩?你不是在广州吗?”“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国际长途吗?”徐恩跳跃的声音又让我记起了我以为是梦境的情境,也记起了他一声不响的回国,还有那俄罗斯姑娘。
我问:“有事?”徐恩说:“没事,问候一下。”我刻薄地回应他:“我也问候你,还有那俄罗斯姑娘。”徐恩又半天才开口:“妈的,严维邦那孙子就是欠收拾。”我笑了笑,说:“我一会儿还有事,挂了。”徐恩急急忙忙地喂了一嗓子,然后问:“你和我哥很熟了?”我说:“不,不很熟。”徐恩支吾了一声,像个猫狗之类的动物似的。
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几乎光着,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浸在浴缸里,过热的水和浴室里拥挤的蒸汽让我的皮肤有了花一样的颜色,像徐悉送我的玫瑰花。我昏昏欲睡,直到越来越低的水温让人寒颤。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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