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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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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到了眼皮底下的期末考试让徐恩呲牙咧嘴,于是无所事事的我捋胳膊挽袖子地进了厨房,左手菜谱右手铲子的为徐恩做一日三餐。姑且不论我菜做得如何,反正菜谱上是沾满了油盐酱醋,别有一番滋味。

我抱着一盘速冻排骨蹑手蹑脚地走到徐恩旁边,说:“请问,你平时是怎么做这个的?”徐恩停下敲键盘的十指,看向我。这一看,他就乐了。我蹬蹬蹬地跑到镜子前,看见自己系着条大围裙,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片芹菜叶,加上怀里那排骨,真当之无愧是一朵美轮美奂的菜市场之花。徐恩走到我身后,还乐。我心想,这就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徐恩乐着说了仨字:“先解冻。”我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让先去杀猪?”

末了这排骨还是徐恩做的,因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反抗了。我系着围裙翘着二郎腿看着徐恩做排骨,徐恩说我活生生像菜市场之花她妈。

徐恩做的排骨,就是比菜谱里教的香。

徐恩去交最后一篇论文时,我也跟着去了。一不小心瞄见了徐恩的顶头教授,我那本来属于妩媚型的眼睛就瞪得滴溜滴溜圆了。那男人毛发真繁盛,整张脸上就鼻头附近比较光滑了。我就纳了闷了,同样是人,怎么进化的程度就这么天上地下。想必这毛茸茸的大叔,洗脸洗澡都要用洗发水了。相形之下,我真的是更喜欢我的顶头教授。那珍珠一样的头顶,代表了他海洋般的无穷无尽的智慧。

徐恩和毛大叔在办公室里密谈,我就在附近溜达。

远远的我就看见珍尼丝了。我想绕道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就冲我那俩近视眼,我所说的“远远的”根本不能称之为“远远的”。珍尼丝身边有个美国哥哥,标准的打手身形配上一张更标准的挨打长相。珍尼丝说:“这是我男朋友。”美国哥哥一开口,我眼睛又圆了。他用中文说:“我叫唐仁杰。”当然,他又向我逐个地说明了那仨字,否则,任谁谁都会以为他在冒充唐人街。我越看他越觉得喜庆,这孩子,不但低眉顺眼,而且还通晓中国文字,实在是高珍尼丝几等。我肯定,珍尼丝不会写中国字。

珍尼丝把我拉到一边,说:“我男朋友能干得很,所以我已经不喜欢徐恩那个懒骨头了。”我的眼睛很累,因为它们总是不由自主地瞪得很圆。徐恩是懒骨头?那我真可谓是传说中那种“赶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了。驴就驴了,谁怕谁。

仔细看看珍尼丝,这丫头长得有鼻子有,也真是让人稀罕。

我和徐恩回去的路上,我说:“珍尼丝说你懒,我怎么没觉得?”徐恩说:“我没接过她,没送过她,没给她洗过衣服做过饭,她当然说我懒了。”“你没追过她?”徐恩有理有据:“看一个男人懒不懒,不能看他追你的时候,得看他追上你以后。”我伸手拍了拍徐恩的头:“小恩恩,等你追上我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勤快了?”徐恩大嚷:“闹了半天,我现在还没追上你?”我撒腿就往前跑,说:“你以为你追得上?”徐恩当然追得上,而且追了几步就追上了。

几天后,我和徐恩去了洛杉矶。他说过,要带我在那边过完整个夏天。这次,我没有骗我爸。我就是对他说:“我和徐恩去洛杉矶。”

我装了满满一箱子行李,连衣服带鞋外加我那一系列教授布置给我的一系列读物。徐恩第一次拎我那箱子的时候,箱子纹丝没动。徐恩说:“青青,你爸是不是反对咱俩啊?”我啊了一声,说:“没有啊。”徐恩指着我的箱子:“我还以为你带了一箱子金砖,要跟我私奔。”我眯着眼睛笑:“这是一箱子比金砖更金贵的书。”“亲爱的,带两本就行了,多了你也看不完。”“不,我和书同在。”说完,我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徐恩无可奈何:“起来起来,再加上你,施瓦辛格来了也拉不动这箱子了。”

我从小就觉得,书和钱一样,可以不用,但不可以不随身携带。当然,书和钱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我每每只会把钱用了,而书,继续随身携带。

我和徐恩走出洛杉矶机场时,天已经黑得像农村灶台上的那口大锅了。我捂着饥饿的肚子问徐恩:“咱现在去哪儿?”徐恩把我和我的赛金砖箱子安置在车道边的候车室里,说:“你在这儿等我。”说完,他就走了。等看不见徐恩了,我才惶惶:他该不会是把我卖了吧?他该不会是去和墨西哥老光棍一手交钱一手交我了吧?于是在我眼里,每一个向我这个方向走来的墨西哥人,都像极了老光棍。

其实徐恩真的是快去快回了,因为我还没惶惶到要给他打电话的地步,他就回来了。而且,还是开着辆车回来的。我脑子里那个贩卖人口的念头还没打消,以至于我忿忿地想:徐恩竟然用我这百里挑一的黄青青,换了这么辆小破车儿。

直到我和我的赛金砖箱子上了小破车儿,我才知道,这是徐恩在几天之前,给洛杉矶机场的租车公司打电话订来的车,至于酒店,他也订了。我在这辆红色的小道奇上狠狠亲了徐恩一口,说:“有你在,我是不是什么都不用管?”徐恩狠狠地回亲了我一口:“你只管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回酒店之前,我和徐恩找了一家牛肉面馆吃面。

我对彭其说的是真话:你还是在我心里,我还是会想念你。以前,我和彭其也常常吃牛肉面的。我又想起了彭其。只不过,我想:彭其,你一定要比我幸福,至少,要和我一样幸福。

徐恩伸手用纸巾擦了擦我的嘴,说:“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我笑:“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我还你。”徐恩眨了眨左眼:“别下辈子了,一会儿我就让你还我。”我把嘴里的牛肉汤咳到了徐恩脸上,一边咳一边说:“你流氓。”徐恩一边擦脸一边说:“我真是欠你的。”

其实我和徐恩住的地方不应该叫做酒店,那只是一间旅馆而已,像旧式宿舍那样的筒子楼,只不过有了单独的卫生间。狭窄的房间里家具倒是一应俱全,而且床单和窗帘也很漂亮。徐恩竟然很歉意地问我:“青青,住这种地方,会不会觉得委屈?”我把头摇成拨浪鼓:“怎么会?”我真的不觉得委屈,相反,当徐恩在卫生间里洗澡时,我听着哗哗的水声,心头有了一种新婚夫妻的幸福。我们不阔绰,但我们相爱。这种幸福,不是它酒店的五六颗星星可以换来的。

佳琪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到什么地方了。我说我在洛杉矶。佳琪说:“学姐,你太滋润了,一歇就是一个学期。”我说:“我这是等你啊,我歇一个学期,咱俩能同时毕业啊。”佳琪拆穿我:“什么等我啊,谁不知道你是和学姐夫玩儿去啊。”佳琪管徐恩叫“学姐夫”。我不怎么喜欢这个称谓,我总觉得“学姐夫”跟“约瑟夫”“史蒂夫”差不多,像个外国人。

才和佳琪你来我往了几回合,徐恩的电话响了。我喊:“徐恩,电话。”徐恩的话伴着水声传出来:“帮我看看是谁。”我匆匆和佳琪道别,爬下床去翻徐恩的衣服。我翻出手机,告诉徐恩:“是南茜。”徐恩说:“帮我拿进来。”我推开卫生间的门,把拿着电话的手伸了进去。不过,后来进了卫生间的并不是电话,而是我。徐恩拉开门,一把就把我揪了进去,还把我手里的电话扔了出来。我想说什么的,不过徐恩用嘴堵住了我的嘴。热腾腾的水淋在我们身上,徐恩脱去了我透湿的衣服。于是,我忘记了一个问题:南茜是谁?

第二天,我们在永和豆浆吃了油条喝了豆浆,我一抹嘴一感慨:“真像回到北京了啊。”只不过,同样的钱在洛杉矶吃一根油条,在北京能买两簸箕。

我从洗手间回来时,徐恩正在打电话。他见了我,对电话说:“行,那先这样了啊。”说完,就挂了。我这才想起了“南茜”这个名字,不过,我还是什么都没问。

我这人一琢磨问题就容易呆滞,面部肌肉柔软但是眼珠子僵硬,所以徐恩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撑着了?”我挥开他的手,说:“没,我在琢磨中午吃什么?”

第26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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