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荆瓷隐约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紧接着又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然后感觉有什么冰凉的液体落在了自己手腕上。
荆瓷微微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蹲在自己身旁,正在有些笨拙地将毛毯盖在自己身上的陶明灼。
荆瓷望着陶明灼的脸,随即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的手腕上会传来凉意——因为陶明灼的头发丝还是湿的。
沙发椅有一些矮,陶明灼半蹲在自己的身侧,他头发很多,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雨打湿的,湿漉漉的大狗狗。
陶明灼的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拿着毯子的一边,看到荆瓷突然睁开眼,他露出了有些无措的神情。
荆瓷对他笑了一下,说:“谢谢。”
他听到陶明灼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陶明灼有点突兀地问了荆瓷一句:“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其实如果此时和自己对话的是其他人,荆瓷是不会诉苦的,而是会说出一些客套的话在无形中将对方敷衍过去。
但是看着青年的侧脸,荆瓷却突然有些犹豫,因为他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告诉陶明灼,自己就是很累很累。
荆瓷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感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定力很好,也向来知道如何和直男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
这样略带亲密的抱怨,是不应该发生在自己和陶明灼之间的。
只是陶明灼的存在有些特殊,自己的生活和他已经在无形中绑定,自己离不开陶明灼,更无法保持所谓的距离。
陶明灼之前对自己说过,他已经有了“心上人”。
至于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杨可柠,荆瓷目前还无法确定。
但是他意识到,当自己开始在乎这件事时,就已经说明陶明灼给自己的感觉,和其他人是不太一样的。
单纯,青涩,笨笨的,同时又很容易害羞的大男孩,关心人的方式也笨拙,比如雨天的那件外套,又或者现在他手里的那一条毯子。
荆瓷在心底很轻地叹了口气。
他最后还是望着陶明灼的眼睛,说出了实话:“是有些累,但是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
陶明灼有些呆呆地“哦”了一声。
荆瓷感觉自己的眼皮又一次变得沉重,他望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青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荆瓷盯着他潮湿的发丝看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对了,睡前最好吹一下头发,酒店里的空调有一些冷。”
“我有点困了。”荆瓷对着陶明灼笑了一下,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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