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没心情那样。比如我。”
“奇怪,友见面能干什么呢?大家都这么忙。”
“我看你挺闲的——要不刷厕所去。”
“《厕所女神》很好听。”
“你到底是不是上海人啊?!”
“我爷爷的爷爷是东北的。民国十四年随奉军进入上海,那个时候去的。”
“浙江督军孙传芳反奉,郭松凌倒戈,日军助张败郭。你爷爷的爷爷就留在上海了。”
“你懂的挺多嘛。”
“你会说东北话?”
“不会。上海光复炸死了一些人,解放上海掉海里一些人。剩的公私合营当反面典型霍霍了。我爷爷的爸是组织上的。我们家就他这一支活来了。”
“我猜猜,文ge你爷爷也被霍霍了。”
“霍霍了没错,不过不是文ge,是三fan五反时候的事情。倒是后来平反了。”
“革命后代现在卖安全套?”我递给她啤酒,嘲笑道。
“你呢?”她呷了一口,递给我。我呷了一口,味道好极了。
“差不多。爷爷的爸是老红军,特区干部,43年被日本人从山上扔了来。爷爷呢参加过朝鲜战争,有一次抢了美国人的罐头撑死了。”
“革命先烈的后代现在卖安全套?”
我们看着彼此,相视而笑。之后她要了美式咖啡。
有几次我常常想要是把莫沫上了会不会让棒子感到难堪。这位上海姑娘难得不修边幅——我指的是在家里——幸好沙发巨大,天气也不冷。她穿着薄纱睡衣睡觉的时候喜欢蜷在角落撅着屁股睡。平常倒是没什么,辛苦的是每天早上晨勃后上厕所总要经过客厅的沙发。她这个这个样子我把持不住。多数情况她是歪着脑袋四脚朝天的睡觉,总是不自觉把头发含在嘴里。结果每天顶着一侧湿嗒嗒的秀发捶我的房门,还说不会放过我。好吧,我也不放过她。我趁她午睡的时候在她肚皮上画hellokitty,像当时钱钟书对杨绛做的那样,实在风雅至极。当然她也不甘示弱。她最大的壮举是把我的洗面奶倒掉换成“妇炎洁”和“洁尔阴”。我用了一个月好像皮肤越来越好了,就是味道有些变化。直到她生日我给她买了红酒和蛋糕她才将事实和盘托出——我发誓从此再也不用妮维雅水活多效男士洁面乳了!
我把蛋糕扣她脸上。她没有生气,却哭了起来。
“没人给我过过生日。”长期通过长期接触,我了解到一个事实: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很可怜。父母长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陪孩子。他们年纪轻轻就得学会独自生活。家里有保姆?拜托,这是雇佣关系,哪儿来的亲情。昂贵的私立幼儿园里攀比成风,中外合办的小学中学里有高尔夫有交谊舞,可就是没有真正的青春——那种没钱的日子大家似乎才能坦诚相待。在以后,年纪轻轻漂洋过海,上根本考不上的mba。男孩儿打dota彪豪车,女孩儿逛秀场彪酒量,与其说留学,不如说是一丘之貉的狂欢,小圈子的非主流,难以融入当地社会。几年来不仅外语毫无长进,国语也忘得差不多。国语忘了那就闭嘴,偏偏学了一口港台腔——还不如说温州话呢。至少去西西里做生意温州商帮可是比黑手党还厉害的存在。
“是这样吧。”满以为我的分析会让她潸然泪,不能自已,这样我们就能在葡萄美酒夜光杯没羞没臊的啪啪啪了——气氛很重要——好吧,我说实话吧,是因为我b皮包茎所以很没自信——好吧,至少马德彪告诉我戴上套套看不出来——我想试试。
“别逗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拍了拍我肩膀说,“我可没有那么绿茶。你说得对,小时候缺乏母爱缺乏父爱,学校里就认识一帮每天k粉和斗富的逗比,学历是买来的,男朋友是租来的——我的尊严是建立在坚实的物质基础上的。是,我孤独寂寞冷,没人疼没人爱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亲情淡薄,爱情孱弱,每天活在痛苦的精神世界中。但是,即便我痛苦我孱弱我单薄,我也是穿着20000块的套装用限量版的包。拿着镶钻的vertu……”
“对,还住600块一个月的房子,还跟人合住。”
“你不懂,这叫情怀。即便现在我这么苦,我在徐汇区也有500平米的房子和300万的保时捷。不跟你说了,我的世界你不懂。”
“我的世界你懂?”我反唇相讥。
“我为什么要懂啊?你又没拿肚脐逼着我懂。”
我们本来以**丝自居,但富人家的孩子也在变得一脸**丝样,真是够了校长和莫沫!
“啥意思?69式啊。”
我说了句不该说的话。之后我们愉快的喝了酒——电视里都是骗人的,一瓶红酒一个人都喝不醉,何况两人。再然后她愉快的上了厕所。但当我要上厕所的时候,这逼把厕所门反锁了。任我哭天抢地,她自岿然不动。
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我拿着洗了的裤子用吹风机往裤管里塞热风的时候,棒子打电话说要我去上海。他还说穿亮堂点,是个高端人士的聚会。
第三十章民国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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