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肖山,做事儿利索,下手狠,话也少。”
“而且缺钱。”
说到这儿,贺莱顿了顿,程斯蔚知道他是想起来那天在酒窖,面无表情掐着别人脖子往桌子上砸的沈峭。一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程斯蔚喝掉杯子里的酒,然后又倒满。
看着程斯蔚,贺莱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他:“你妈,是怎么从那个地方把沈峭挑出来的?”
这个问题程斯蔚也回答不了,贺莱看见程斯蔚一个劲儿的喝酒,嘻嘻哈哈地把话题翻过去,转头开始聊楼下那个漂亮的女主唱。三个半小时过去,他们俩已经把存的半瓶威士忌喝到底,程斯蔚一天都没吃东西,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最后直接趴在桌上,微张着嘴喘气。
程斯蔚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路西法的,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汽车后座,旁边的贺莱也已经睡了过去。车速缓慢,程斯蔚摇下车窗,正打算把手伸出去的时候,心脏突然一顿。
“您醒了。”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他,然后提醒道:“旁边有矿泉水,您难受的话我可以把车停到路边。”
这才是培训有素的员工,程斯蔚想到沈峭那张平静的脸,摇了摇头:“没事儿,继续开吧。”
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贺莱也没醒,程斯蔚也没叫他,跟司机道了谢之后就下车往家里走。这几天程淑然去外地看项目,也没工夫管他,这么想着,程斯蔚扯了扯领口,让风往里灌。
走过喷泉池,程斯蔚往家里看,二楼卧室的灯亮着,是程淑然的卧室。程斯蔚叹口气,知道回去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少不了一顿骂,脚步就又放的慢了点。可惜走得再慢也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程斯蔚打开家门,看见搁在地毯上的黑色高跟鞋,还有整齐放在旁边的便宜球鞋。
酒劲儿又冲到头顶,程斯蔚就那么站在门口盯着那两双鞋发呆,直到二楼的门发出轻微响声,程斯蔚抬起头,看见沈峭从卧室里出来,一起走出来的,还有穿着真丝睡袍的程淑然。
“肖山,做事儿利索,下手狠,话也少。”、“你妈,是怎么从那个地方把沈峭挑出来的?”
“而且,他缺钱。”
贺莱的声音像老旧磁带一样在耳边循环播放,磁带太老了,时不时还会卡顿一下,滋滋啦啦的。
直到清亮的女声在客厅里响起来,磁带被按下暂停键。
“回去睡吧,很晚了。”程淑然对他说。
“好。”程斯蔚听见自己说,“妈,你也早点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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