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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儿?”

沈峭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低声说:“看起来也就五六岁。”

“所以?”

“是不是没必要。”沈峭说,“大人的事儿,感觉没必要扯上小孩儿。”

说完最后一个字,面前的男人噗嗤笑了出来,笑声很夸张,手捂着肚子,脸都憋成猪肝色。

“肖山啊,你平时踩着人脑袋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活菩萨?”老董把牙签拿下来,手搭着沈峭的肩头,用沾了口水的牙签戳沈峭的肩膀:“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就别管别人死活了吧?”

沈峭站着没动,老董低头笑笑,把牙签扔到地上,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沈峭的左脸。

“把人找出来,这次的奖金给你翻倍,这可以了吧,肖山菩萨?”

沈峭垂眼盯着鞋尖,低声说:“好,谢谢。”

世纪大厦面临重建,原本空旷的广场上堆满了绿色铁皮箱,几个人绕着矮矮的砖墙走,手里夹着烟。沈峭从电梯里出来,往外看的时候只觉得夕阳余晖也刺眼,黑色地砖上都是金光,沈峭看着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几个人,转身往后面走。

找个五六岁的小孩,没几个人会上心,沈峭在仓库外的楼梯上坐下,伸手搓了搓脸,动作太大,手指不小心碰到眼角的伤口,钻心的疼顺着眼角飞到太阳穴,沈峭倒吸一口凉气。

按照以前,这点儿伤早就改好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几厘米的伤口不但没好反而越来越红,隐隐约约有种要化脓的感觉。沈峭坐了一会儿,伸手把耳朵上的纱布扯下来,揉成一团直接按在眼角。

眼皮火辣辣的疼,沈峭闭上眼,微张着嘴,大口喘气。

直到耳畔响起很轻的脚步声,沈峭闭了气,感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垂在身侧的左手攥成拳。

“叔叔……你知道电梯在哪儿坐吗?”

是一个小孩儿,穿着深色背带裤,膝盖上沾了土,露出来的手臂也挺脏,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这会儿还在吸鼻子。沈峭坐着没动,他看着小男孩从栏杆缝隙硬挤过来,站到他面前。

似乎是没想到会看见一张如此狼狈的脸,男孩脸上有很明显的怔愣,他擦了擦鼻涕,一边盯着沈峭看一遍小声问:“你也摔倒了吗?”

沈峭没说话。

男孩伸手指了指后面一个土坑,哑着嗓子,像是告状:“那后面有一个坑,我过来的时候都没看到直接……直接掉到里面了,费了好大劲才爬出来,我的衣服和手都好脏……”

“你爸是叫陈世伟吗。”

小男孩的眼睛睁得很大,他看着沈峭,点点头:“我想我爸爸了,但是我妈不让我来,所以我自己偷跑出来的……但是我突然忘了去哪儿坐电梯。”

沈峭站起来,下了一节台阶,跟小男孩站在一起。沈峭本来个子就高,原先只是轻微抬眼的小孩现在只能仰着脑袋才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看着沈峭,停了停才又问:“叔叔,你知道电梯在哪儿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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