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应该会问一句‘你趴在我门口干嘛’,但那是沈峭,只会点点头,然后走到车库去开车。程斯蔚看着沈峭消失在走廊,又站了一会儿,抬脚往车库走。等程斯蔚走过去的时候,沈峭正在倒车,透过车窗,程斯蔚能看到男人英俊的侧脸。
车开到面前,程斯蔚拉开车门,发现座椅上放了一包药。
因为程斯蔚发呆的时间太久,沈峭主动开口:“上面写抗过敏,应该是你的。”
车厢顶灯亮着,沈峭被橘色光线笼罩,他换了平时总穿的t恤,黑发向后拢,有几根碎发掉在额前,遮住眉骨上的伤口。按着车门边沿的手指紧了一下,跟沈峭对视了几秒,程斯蔚说:“昨天有人进过我的房间。”
沈峭很慢地眨了一下眼,没说话。
“地毯上有鞋印。”程斯蔚抬起眼,说:“是你的。”
又是一阵沉默,十几秒之后,沈峭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动了动。
“你躺在阿百的窝里,所以我把你背上去,到房间之后你开始耍酒疯,我只能把你按在床上。”沈峭的声音沉又毫无起伏,他只是单纯地在叙述故事经过,一个毫不重要的故事。
“然后你撞到我的床头柜上了。”
沈峭点点头。
得到答案,程斯蔚上了车,沈峭一直等他系好安全带才松离合器,车子一点点往门口滑。黑色卷帘门缓缓上升,灼眼光线投进车厢,程斯蔚戴上帽子,说:“骗你的。”
沈峭转过头,目光仿佛有温度,伴随着空调冷气笼罩他。斯蔚直视前方,抬手把帽檐压得更低,“地毯上没有鞋印,我骗你的。”
其实程斯蔚只是随口一说,在看见床头柜上的血迹之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地毯上有鞋印,大概率是某种恶趣味,以及他这个人是真的撒谎成性。
正常人可能会感觉被戏弄,但沈峭只是平静地挂挡踩油门,一阵发动机轰鸣声过后,沈峭打了转向灯,一边转弯一边跟他说:“那地毯不用洗了。”
拐进林荫道,再过两个路口就到学校,在半个小时的车程里,程斯蔚没有再说话,宽大的帽檐遮住他的眉眼,呼吸很轻,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沈峭羡慕睡眠质量很好的人,自从他搬进别墅,很少能睡出一个完整的八小时。
不像程斯蔚,脑袋伸进阿百的木头房子里也能睡得很沉。起初他并不想管,这是程斯蔚的家,他想睡在哪里都可以。但阿百看起来实在可怜,圆眼睛往下耷拉着,爪子一边够他的裤腿,一边哼哼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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