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风大,程斯蔚顶着风往大门口走,风灌进上衣,程斯蔚在门口拦了一辆车,报了狗场地址之后,司机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那儿是郊区。”
“我知道。”程斯蔚身体靠着椅背,“你开吧。”
路上没什么车,司机开得很快,黄灯数秒时会猛地踩上一脚油门,程斯蔚开始有点反胃。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被司机缩短成半小时,等车停在狗场门口的时候,程斯蔚看向窗外亮着一盏灯的狗场,有点恍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小伙子,到地方了。”司机点了根烟,从后视镜看他,嘴里吐出白烟,说:“六十八。”
程斯蔚回过神,付完钱之后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似乎急于离开这个地方,转弯的时候轰了一脚油门,轮胎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下一秒,狗场里传出狗叫,先是一声,然后变得无法收场。大晚上听狗叫有点吓人,程斯蔚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个车来接他的时候,狗场里的砖房突然亮起灯,有人举着手电走出来,白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脸上。
程斯蔚被光晃得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住脸,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不好意思啊丰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手电筒被关上,程斯蔚睁开眼,视野里短暂地出现一片模糊的白,紧接着他听见沈峭有点哑的声音。
“他不在。”
遭到强光照射的失明结束,隔着铁门,沈峭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程斯蔚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过去,离得近一些,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酒味。
手按着门,程斯蔚看着沈峭的眼睛,小声问:“你喝酒了?”
沈峭很慢地点点头,像是有延迟一样,又补了一句:“一点点。”
“你不让我进去吗?”
“陆丰不在。”沈峭说。
确实是只喝了一点点,思路还是那么清晰,程斯蔚心里升起了一点挫败感,他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人接单。
祈祷失灵是常态,但这次程斯蔚确实被老天爷眷顾,订单在七秒后被人接了,距离.km,等待时间二十五分钟。
“那让我进去等吧。”程斯蔚把手机让沈峭看,“要等半个小时才有车。”
沈峭好像看不太清,程斯蔚看着他低下头,眼睛半眯着,白光照在他脸上,程斯蔚看见沈峭眼底的乌青。沈峭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程斯蔚真的叫了车,他重新站直,把门上的铁链解开。
在进屋之前,程斯蔚还以为是自己撞大运,就突然袭击这么一次,就刚好碰到沈峭在狗场。直到沈峭推开屋门,程斯蔚看到墙角折叠床上沈峭的衣服,才意识到沈峭是住在这里。
沈峭从门后拿了一把椅子,拿纸擦干净之后,放在程斯蔚身边。房间比上次程斯蔚来的时候变得更小,因为上次这里还没有摆床,程斯蔚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床沈峭应该睡起来很勉强,是翻身都会担心掉下去的程度。
“你不是在看工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