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程斯蔚的话罕见的少,但大概是没什么事,沈峭把电话挂断,折回去付红花油的钱。从药店出来,陆丰的电话刚好进来,沈峭刚接通,就听见陆丰在电话那头嚷嚷:“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刚刚还是正在通话中,你给谁打啊?”
“工作上的事。”
“我给你说,今天规划局的人过来,我弄不住,也找不到你人,就给你那个朋……程斯蔚打了个电话——”
“——你们现在在哪儿。”沈峭冷不丁开口打断他。
陆丰怔了一会儿,说:在他家门口。
手里的现金没剩多少,打车过去不知道够不够,沈峭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药店,把刚买的红花油和小票放在药柜上,跟柜子后的老板对视了几秒,说:“能退吗。”
后来打车的钱还是不够,在计价表上的数字超出承受范围之前,沈峭提前叫停。剩下一小段路他用跑的,穿过人挤人的马路,胸腔里灌满了风。
还没到门口,站在车边上的陆丰一眼就看见他,踮着脚朝他挥手。沈峭走到陆丰面前,手扶着膝盖弯下腰,喘了几口气。
“怎么这么急?”对上沈峭有些发白的嘴唇,陆丰啧了一声,“看你出的这一头汗。”
“他出来了吗。”
“还没。”陆丰往小区里看了一眼,“估计要谈一会儿,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感觉程斯蔚挺想保住狗场的。”
沈峭没接话,他直起身,眼睛盯着脚下的一小片阴影,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先走吧,我在这儿看着。”
陆丰点点头,把车钥匙给沈峭,走出去几步又回头,交代说:“你自己注意点。”
天光亮的晃眼,疲倦后知后觉地出现,两条腿很沉,沈峭想要倚着车靠一会儿。但车应该是刚洗过,太干净了,沈峭盯着看了几秒,移开视线。几分钟之后,金色光晕里出现一道人影,没看清脸,沈峭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除了程斯蔚,没有人会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开始盯着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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