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看着李呈蕴黑蒙蒙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原定的大餐计划也被取消,李呈蕴和周安顺着海鲜市场原路返回,到学校门口时有熟悉的同学吆喝着和李呈蕴打招呼,李呈蕴步子迈的大,看都没看一眼。
就这么一直闷不做声地走回宿舍,宿舍里没人,李呈蕴站在窗户前,沉默了一会儿掏出手机。
“你回海市了吗。”
“有事儿啊?”
对面男人的声音中气十足,李呈蕴能想象到李项霆那张笑眯眯的脸。
“没事儿。”
李呈蕴推开窗户,裹挟着咸味的海风涌进来,“最近没怎么给你和妈打电话,现在没课就问问。”
李项霆在对面笑,简短的讲了一下准备在外地进行的项目,声音断断续续,李呈蕴偶尔能听见夹杂在信号电流音的女声。
李呈蕴垂着眼看向挂在外面的空调外机,满是尘土的铁架多了一抹绿,叶片窄薄,看起来岌岌可危。
没有水,还天天被热风吹着,应该是长得很辛苦。
听着对面男人的声音,李呈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指尖触到那抹绿色,比他想象中要软。
“嗯,知道。”
李呈蕴应了一声,食指绕着绿叶打转,在对面挂掉电话的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抓着叶片顶端连着拔掉。
周安看见李呈蕴挂掉电话才走过去,小声问道:“你爸……你爸怎么说?”
李呈蕴垂着眼,绿色汁水渗进指腹纹路,李呈蕴突然小时候李项霆带他去过的植物园迷宫,两个人兜兜转转找不到出口,最后李项霆把他拎起来架在脖子上。
云好像就在他头顶,那是李呈蕴第一次见到的风景,一时间也忘记找出口,在李项霆的脖子上乐得直打嗝。
“没事儿。”
李呈蕴丢掉被揉碎的绿色,转身走到浴室洗手。
那天的事情像是没有发生,李呈蕴的生活照常,按时上课,每周会有三天和周安一起打球,晚上熄灯之后对面上铺会朝着不断滴水的空调风口喊一句:操你妈。
“这空调是被人下蛊了吧?他妈的不是上周刚修过吗?”
周安从床上坐起来,踩着床沿摸了一下沈林威的枕头边,又湿又凉。
周安忍不住感叹:“啧,知道的是见你睡空调口下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睡瀑布底下呢。”
沈林威做出了个脏话的口型,余光瞥见对面下铺隐约的手机亮光,他想了想还是问:“表演系那几个姑娘约着明天晚上狼人杀,李呈蕴你也去吧。”
“有那个叫什么音的吗?几点去啊?”
“七点四十,直接去后巷剧场集合。”
沈林威趴在栏杆上,又问了李呈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