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垂着眼胡乱按了两下键盘,表情有些不情愿。
李呈蕴碰了一下手机,屏幕亮起来,还差七分钟到十二点,“太晚了,我明天还有课。”
男孩扁了扁嘴,李呈蕴正打算走,吧台后的男孩却突然一把抢过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他盯着李呈蕴的脸,微微凑过来,有些不依不饶地小声说:“如果我现在不想让你走呢?”
男孩长了一张清秀的脸,穿着最简单的白衫牛仔裤,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他看,软绵绵的撒娇语气配上这张脸,的确容易让人心软。
李呈蕴低头笑了一下,下一秒他伸出手,抓住男孩卫衣领子上的绳结,力气很大,男孩几乎是被拖到吧台上,卫衣领口猛地缩小。
“是不是刚刚离得太远你没听清啊。”
李呈蕴声音很低,脸上的笑意更深,“我说,我现在要走,这次听清楚了吗?”
男孩的脸色涨红的点点头,李呈蕴松开手,然后抚平衣领上的褶皱。
李呈蕴抽走手机,冲他摆了摆手,说:“下次见。”
门口街道两边生着一排排榕树,垂在地面的枝杈互相交错,结成一片老旧的陷阱。
李呈蕴没有打车,他走到路对面的便利店,询问店里有没有卫生间。
坐在收银台后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干巴巴的说了句没有,重新低下头去看手机屏幕里正在播放的电视剧。
李呈蕴扫了一眼手边的架子,拿了一袋价格最贵的巧克力放在桌上,女人抬起头,李呈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又问了一遍:“请问可以用一下卫生间吗。”
女人按拿着巧克力扫了码,李呈蕴付完钱,女人指了指房间角落紧闭着的门说:“去吧。”
洗手间比李呈蕴预想中要干净许多,李呈蕴拧开水龙头,把用纸巾包着的手机丢进水池。
那个人在碰他手机之前,刚刚摸过擦键盘的抹布,李呈蕴站在镜子前,仰着头长出了一口气。
手机的防水功能对于李呈蕴来说是最伟大的发明,他甩了甩手机上的水,开门走出去,准备出门的时候女人哎了一声,提醒他没拿买的巧克力。
李呈蕴说了谢谢,然后拎着塑料袋,在路边打了一辆的士回了学校。
临近期中,图书馆里开放了“常亮灯”区域供学生准备考试,禾真看了一眼电脑下方的时钟,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禾真坐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位置,一百多分钟的电影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刚开始禾真总是频繁地转头往门口看,但人会通过肌肉记忆得到教训,就像现在,禾真已经得到了李呈蕴不会说谎的教训,他说不会来,就真的不会来。
电影点了循环播放,片尾曲播到一半就自动跳回开头,禾真戴上另一只耳机,盯着屏幕下方一点点往前挪动的白色进度条。
穿着香槟色真丝睡裙的两个女人趴在床上,她们抽同一只雪茄,喝同一杯红酒,在剔透的高脚杯上留下一圈口红印。
接着她们开始接吻,头发缠在一起,肩带顺着肩头滑落,手上的酒杯被打翻,在女人的锁骨里留下一小片酒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