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禾真的安全带系好,司机很轻地说:“那我们出发了。”
秋天的日头好像比盛夏还要猛烈,禾真坐在后座,闻着车厢内真皮座椅暴晒后的味道,他开始晕车反胃,酸水抑制不住地从胃里往上涌。
禾真把车窗摇下来一点,正在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然后十分有礼貌地说:“前面上桥之后货车很多,灰尘可能会很多,请问我能先把窗户关上吗?下桥之后可以再打开。”
何萍坐在旁边看他,禾真笑了笑,把窗户关上了。
车子行驶的平缓,禾真靠着座椅闭上眼,他开始想念总是冷不丁踩一脚油门的李呈蕴,还有他身上干净的洗衣液味道。
定好的酒店在最南边的的位置,靠近省政府,这种富人区是禾真和何萍从来没去过的,哪怕偶尔坐公交车路过,也会因为忙着在人挤人的车厢里看守自己的包而无暇欣赏。
何萍侧着头看向窗外,身子坐得很直,放在膝上的双手绞在一起,偶尔抬手顺一下垂在脸颊上的碎发。
这是即将迈入新生活应该会有的紧张,只是为什么会紧张呢。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在酒店门口,站在台阶上等待的男人笑着走下来,主动帮何萍打开车门。
何萍的紧张大概源于即将要从苦涩的缸里泡进蜜罐的不适应,而他应该是因为做贼心虚。
穿过明亮干燥的空气,禾真冲着男人微笑,男人握着何萍的手,目光温柔。
“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
站在门内阴影里的人走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很黑的眼睛里毫无波澜。
他们没有默契,李呈蕴没穿那件衣服。
“李……李同学?”
何萍僵在原地,尾音很轻地上扬。
李呈蕴从台阶上走下来,背着光站在何萍面前,过了几秒,他的眼睛睁大了一些,语气带着几分惊讶:“阿姨?”
他转头看着禾真,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认识?”
“室友。”
李呈蕴移开视线,用两个字总结他们的关系。
察觉到气氛的微妙,李项霆搂了搂何萍的肩,笑着说:“我们进去说。”
酒店大堂里有很淡的茉莉花香,灯光投在巴洛克窗户上,在雪白的地毯留下深深浅浅的光斑。
禾真和李呈蕴走在后面,有侍应生推着餐车走过来,李呈蕴微微侧身,手指擦过禾真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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