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摇了摇他的手,“哥哥,我们去看爸爸吗?”
季长宁回过神,点头,喉咙发干地说:“对,我去看他,我,我现在就去。”
妹妹紧抓他的手,“我也想去,我想去看爸爸。”
季长宁弯下腰,擦干净妹妹眼里的泪水,“你乖乖的留在家好不好,明天还要去上学吧。”除了大学,九月份他们都开学了。
妹妹听了这话不高兴,眼泪又飙出来,哭着说:“怎么连你也这样,他们也不让我去,我也想看爸爸,为什么不让我去。”
季长宁心里难受的要命,“好好好,我带你去。”
季长宁把东西往客厅放,把钱包掏出来,然后就急匆匆的牵着妹妹离开,他们这里离医院很远,公交车又是一个小时一班,他急得不行。
正好有相识的人开车路过,他拦住他问能不能搭他去市医院,他可以出油钱。
那人哎哟一声,怎么把妹妹也带上了,这么小的孩子过去能干嘛,他知道季家的情况,“上车吧,我车你们过去。”
到了医院,他们急匆匆的跑去住院部。远远的,他们就在病房门口看到季朝生,他正颓然地蹲在地上,光是一个背影季长宁就认出他来。
季朝生看到他们,第一句话说的也是为什么把妹妹带来了,妹妹又扁起嘴,季长宁连忙哄她,“乖,别哭,这是医院,要安静。”
“叔叔在里面吗?”季长宁看向里面的病房。
季朝生点了个头,“睡了,你别吵着他。”
季朝生以前没少挨他爹的揍,小时候皮,扫帚都打断了几把。他们父子俩一向不对头,现在季朝生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
季长宁眼睛发酸,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叔叔躺在病床上休息,瘦了很多,看起来比他离开时老了十岁,婶婶在唯一一张凳子上坐着,看见他也来了只是抬抬眼皮子,什么话都没说,眼下是深深的乌青,她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妹妹站在他旁边,低低抽噎了一声,她知道不能吵醒爸爸于是自己捂住了嘴,季长宁心疼她,把孩子带出去了。
他跟季朝生去外面讲话,季朝生点了根烟,顺手给季长宁一根,想起他这个堂哥是三好学生从不抽烟,立马就要抽回去,季长宁却接住了,借他的火把烟点燃,动作很熟稔。
季长宁呼出一口烟,声音沙哑地问他:“医生怎么说。”
季朝生烦躁地踢了一脚石凳,“去了两个医院,确诊了,就是肝衰竭。”
季长宁抽烟的手抖了一下,“能治好吗?”
季朝生苦笑,“能啊,医生说换肝有机会活很久,但家里哪有钱。”他望向外边,“现在保守治疗。”
季长宁突然想起来沈逸尘塞到他裤袋里银行卡。
他们一起去问医生叔叔的情况,向他了解移植手术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