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骑着单车在他们前头引路,季长宁和沈逸尘两个人在后头走路。不远,就当做散步,还能沿路看周围风景,虽说只是个普通农村,但沈逸尘这个城里人看得新奇,季长宁则好久没回也想看看。
沈逸尘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妹妹。”
季长宁:“就是我叔叔家最小的女孩。”
沈逸尘心想你不是跟你婶婶家很不对付吗,怎么对这个妹妹就这么友好?但他嘴上什么也没说。
季长宁倒是主动跟他解释:“她小时候都是我带的,是我见过最听话的小朋友了。”
妹妹听见他说的话,扭头说:“我已经长大了。”这个年纪的人最讨厌别人说他们是小孩。
季长宁笑说,“是啊,一眨眼就这么大了。”
沈逸尘沿途听他们兄妹聊天,倒是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说这个妹妹跟她妈妈总是吵架,季长宁跟婶婶似乎吵过架。
到了婶婶家,一眼就看到客厅里放了很多木薯,旁边有刨到一半的木薯碎。
季长宁:“拿去喂鸡吗?”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好种,产量大,在他小时候也经常拿去喂鸡。
妹妹郁闷道:“对啊,我妈打电话叫我刨了喂它们。”
“你怎么这么笨,就说要念书写作业没时间,这样就不用干活了。”季长宁传授经验。
“家里没人啊,她才不管这些。”妹妹撇嘴。
季长宁一直都很心疼这个妹妹,他来到叔叔的第一年里妹妹诞生了,她是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孩,原本应是备受宠爱的小女儿,叔叔当年那么想要一个闺女,却没等到她长大就匆忙离开人世。
留下的人自顾不暇,婶婶对这个年幼的拖油瓶没有好脸色,妹妹过得并不好,季长宁能做的只是偶尔给她一点钱,要是不小心被婶婶发现又要大发雷霆。
季长宁叹了口气,“我帮你刨吧。”他坐下来戴上手套,左手按着刨丝器,右手拿起一个木薯。
沈逸尘阻止他:“你别乱动。”
“没事,左手只是扶着又不用力。”季长宁真心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当作瓷娃娃,在妹妹面前他还是想做到哥哥的责任。
沈逸尘在那旁边蹲下,端详了一下季长宁的动作,“我来,总行了吧。”
沈大少爷这辈子第一次给木薯擦丝,足足用了半小时才把两桶木薯擦完,他手都要麻了。
季长宁又去跟妹妹谈心了。
每一次妹妹都会跟他道歉,她说婶婶对不起他,但这跟妹妹无关,他不想妹妹因为他跟婶婶吵架。
她永远都是婶婶的女儿,她们是一家人。
“你不要怪你妈,她也是为了这个家,我可以理解的。”季长宁心想自己说的的真到位,不过他也就是口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却做出一刀两断的态度。
老屋是爸妈留给他唯一的遗产,其他的各种,包括田地、现金,甚至于家里的家具,全部都让婶婶带走了,早些年那些地也被征收,季长宁一分钱也没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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