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要办?”顾景把手机还回去,绿灯跳了,他继续开车。
“如果真有事要办,那这事儿肯定小不了。”顾青许摇头叹气,“也难为你爷爷,为了自家侄子吃官司的事,从不折腰的人竟然主动登门。”
他们刚搬来春溪的那年,顾青许就做过东,请老家的人到新家吃个乔迁酒,该来的都来了,唯独老爷子不肯赏光。
那时候身子骨硬朗,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了,反而称自己好得很,今年就说来吃个团圆饭,不用他们一家三口回去路上折腾了。
顾青许不傻,老爷子态度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
还能有什么原因?
不就是为了他那跟人合作办展,最后合伙人跑路了,自己反被诬陷成倒卖文物字画的侄子吗。
“案子棘手吗?”顾景问。
“棘不棘手的,得看咱家老爷子的这位侄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被诬陷。”顾青许撩了撩长发,忽然烦躁,“我是真不想掺和这事儿,但你爷爷那边……你爸难做人啊。他老婆我是干这行的,就算不能亲自辩护,也叫帮忙找个靠谱的律师,其他的就听天由命。”
这话连顾景都不信:“只怕到时候,万一有个不顺遂,话就不是这么说了。”
“谁说不是呢。”顾青许无奈道。
到了商场停好车,下来之前,顾景说:“这件事,不要让沈齐知道。”
顾青许顿了下:“哦,我明白的。再说你爷爷也不可能把这事儿到处宣扬,就连给我这个自家人知道,他都九曲十八弯的,怎么可能求到沈家头上。”
母子俩在里面逛了好几圈,顾青许还拿出了准备好的购物清单,一一对照,礼物只能多不能少,马上就到除夕了,不把东西先买好,加班也加得不安心。
顾景想起梁翊年前回来,还要去他家一趟,便也选了一堆礼物。
“原本是想叫小柳她们陪你来的,但是,”顾青许笑了起来,“我昨天跟秦姐打电话,被沈齐听见了,他说什么也不许你车上坐别人,还说要撂下手里的事陪你去。我说那算了,还是我陪顾景去吧。”
“您那通电话是要跟秦阿姨约牌吗?”顾景问。
“这过年关,大家都忙死了,谁还有空搓麻将啊,就连你秀颖姑姑都转成陀螺了。”顾青许说,“我找秦姐是请教年夜饭的规矩。以前咱家要不就是去饭店,要不就是去你爷爷外公家,从来没在自家办过,我哪懂这些。”
“所以就去请教了?”
“自从你高中毕业后,芳姐一家就搬走了,现下我这里没帮手,可不是要请教懂这个的人吗。但秦姐她家也太讲究了,说了半天我跟没听一样,她就说除夕那天从她家派几个帮手来,给我省省事。”
顾景也怕麻烦,不过家属里有人不怕麻烦,而且热衷于组织这些。
就像沈齐,一年到头在学校忙,在家里也忙,参加这活动那演讲,举办这派对那酒会,永远不累不腻。
高中毕业后,沈齐的爸妈就把春溪路上那套联排别墅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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