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雪尽没有对祁轻筠设防,被踢的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生理性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疼的闷哼出声。
牙齿咬破唇角,周旋出极清浅的血腥味。
钟雪尽捂着被磕肿的唇盯着祁轻筠,双目赤红,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张开了凶猛的獠牙对准了他盯上的猎物,想要择人而噬。
他刚刚实在是太想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了,即使重生这件事在他看来是那么荒唐,但自己都重生了,难道他的祁轻筠不能重生吗?
上辈子两个人就是夫夫,什么都做过了,钟雪尽连对方胸口有两颗连在一起的小痣,以及腿根处还有一个麦穗粒状的青色胎记都记的一清二楚,只消让钟雪尽看上一眼,就能确认面前这个人是不是祁轻筠。
说他疯了也好,反正他上辈子在祁轻筠死后已经半疯了,管他重生后遇到这个和祁轻筠相似的人到底又是他因为承受不住祁轻筠死去精神崩溃再次出现的幻想,还是确有其事,他都要去验证。
祁轻筠死了,钟雪尽也活不了,他现在就是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祁轻筠的话,为什么不让他看胎记呢?
钟雪尽仰躺在地上,干净的眼泪顺着黑发往下滑,洇出湿润的痕迹,像是被祁轻筠骂清醒了,又像是没有,如同一具尸体般一动也不动,面上尽是麻木。
一旁的祁轻筠干赶紧系好裤带,回身就见钟雪尽一动不动和死了没啥区别,轻咳了一声,垂下眼皮,忍不住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骂的有些重了。
好歹对方以前还帮过自己刷卡呢………
祁轻筠的良心微妙的受到了一丝谴责,但也只是一丝,很快就如同投下一颗小石子的池水,被风吹散仅存的一点涟漪。
“哎,你……”祁轻筠慢吞吞地挪到钟雪尽面前,在他身边蹲下,看着对方肩头的一个脏鞋印,欲言又止,半晌挫败道:
“算了……”
“地上凉,你先别躺着了。”
好歹是同学呢,还是好好相处吧……
祁轻筠这么想着,伸手将钟雪尽拉了起来,钟雪尽顺势倒进他怀里,滚烫的眼泪立刻顺着祁轻筠的脖子掉了进去,怎么也止不住。
祁轻筠现在看不见钟雪尽的脸,只能看到对方柔软的发旋和额角的纱布,莫名感受到对方身上显而易见的低气压和难过,动作一顿,慢慢抬起手,安抚性地在对方后背拍了拍,轻声安慰道:
“你下次不这样我就不踢你了嘛………”
钟雪尽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用力抱紧了祁轻筠的腰,像是穷途末路的歹徒用力握紧了手中仅剩的一颗金子,嗓音断续,带着极其细微的啜泣,还透露着丝丝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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