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就躺着别动,我来。”
钟雪尽很用力才压下嘴角的弯起的弧度,放下帘子,低声告诉祁轻筠药酒放置的位置,片刻后祁轻筠便拿着药酒,借着月色踩着床梯上来,坐在床边,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
“过来,告诉我哪里伤着了。”
钟雪尽掩下嘴角的弧度,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蜷缩在被子里,像是不知道害羞这两个字怎么写似的,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看着他:
“我怕冷,脱了衣服再出被窝我会感冒的。”
祁轻筠无语:
“那你不过来我怎么给你上药?”
“你和我一块儿躺被窝里不就可以了吗?”钟雪尽困惑地歪了歪头,表情纯良无辜,莫名让人想起了iOS里的“可怜emoji”,倒显得祁轻筠像是个居心不良的坏人:
“你过来帮帮我,好不好?”
祁轻筠居高临下地看了钟雪尽一眼,面无表情地将药酒丢到钟雪尽的被子上,一句话没说转身就想走,身后却一重,被人猛然拉住了衣角:
“别走。”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腕伸出床帘,钟雪尽的身体随即沐着月光,完整无缺地出现在了祁轻筠面前。
在视线触及钟雪尽身上的伤口的一瞬间,祁轻筠顿时呼吸一滞,倒抽一口凉气,面上浮起些许愣怔,好半晌没有说话。
除了腹部一个碗大的淤青,钟雪尽的肩膀,手臂内侧以及腰部都有深浅不一的淤痕,被白皙的几近透明的皮肤衬得青紫斑驳,如同地图上的标志般心情点点遍布全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这谁掐的?”祁轻筠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只觉一股怒火冲向脑门,几乎要烧光他的理智:“祁有岁干的?”
“......不是。”钟雪尽像个小动物似的爬进祁轻筠的怀里,低头蹭蹭他的肩膀,小声含糊道:
“自己摔的。”
“怎么摔的能摔成这样?”祁轻筠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心中翻滚暴虐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钟雪尽,看不出是生气还是怀疑:
“躺下,趴着别动。”
钟雪尽听话地趴在被子上,祁轻筠将他扶起来,掌心涂好药酒,不轻不重地在钟雪尽的背上抹了一下。
钟雪尽生的一副钟灵毓秀的好皮肉,身躯纤细,漂亮的蝴蝶骨脆弱单薄,后背如同一张上好玉席清洁精致,除了伤痕实在是挑不出一丝瑕疵,腰窝玲珑肌肤如同一捧清灵的雪水化成,冰洁透粉,像是上好的白玉洗就。
祁轻筠只看了一眼,接着便心无旁骛地替钟雪尽擦着药。
药酒在钟雪尽的背上如水化开,晶亮如玉釉,指尖揉过柔似绸缎的皮肤,逐渐发烫,让药力完全挥发开,消散淤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