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随便寻个由头将祁有岁打发了,重新换一个人来画,然而,在她的视线落在黑板上时,眼睛顿时瞪圆,微微向外凸像个鼓胀肚皮的青蛙,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和疑惑在她面上来回切换,宛若最先进的LED屏,速度之快令祁轻筠叹为观止。
她像是见了鬼般盯着黑板看了半晌,来回在黑板报前左右走了两圈,视线就一直从未从上面精致的花纹和图案、人物上移开,许久才颤颤巍巍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祁有岁:
“......这是你画的?”
“怎么,画的不好吗?!”祁有岁瞪了她一下,冷哼一声,十分骄傲道:“整个年段还能找到比我画的更好的?我不信!”
“.......不,不是。”祁有岁一开口,柳成碧才相信自己的学生不是被什么神笔马良魂穿夺舍了,哭笑不得地缓下一口气,满是复杂地看着祁有岁道:
“你画的很好。”
柳成碧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己,随后才对突然被夸又茫然起来的祁有岁坚定道:
“这次的黑板画评选,我们班一定能拿第一名。”
“........”祁有岁很少被人夸奖,当下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指尖微微蜷缩勾住衣角,身体僵硬的就像一根铁板,木着一张脸,不知该说谢谢还是继续自夸。
其实这不怪他,钟知春脾气臭,因为一直耿耿于怀祁轻筠当年让钟雪尽未婚先孕的事,故而迁怒祁有岁,老是骂他笨小子、蠢小子;而钟玉容年纪一大把还单身,一直没有孩子没有育儿经验,只会看着祁有岁叹气,说他除了相貌随了祁轻筠,其他一概不如他父亲;他的两个师父就更不用说了,两个高要求严标准的老头子,不指着祁有岁的鼻子骂他写的画是垃圾这种事,只发生在祁有岁生日和春节的时候。
祁轻筠看着祁有岁呆愣的模样,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祁有岁的脑袋,随后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还不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祁有岁还没回过魂来,僵着脸像个提线木偶似的,机械地重复祁轻筠让他说的话。
头一回被祁有岁道谢的柳成碧当场傻了:“......”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祁有岁和自己道谢?!
那就差没把“叛逆煞笔少年”刻在脑门上的祁有岁口中,居然会说出类似于人类的文明礼貌用语?!
祁轻筠看着柳成碧恍恍惚惚的面容,心中有些好笑,手臂一勾将祁有岁勾到自己身前,哥两好般道:
“老师,我带他出去吃饭,回见。”
“评奖那件事就拜托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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